撤出交战区,另一方几乎无法阻止,只能选择是否追击。
棕衣骑兵像海潮一般涌上来,又像鸦群一样四散逃离。战场就像被大水冲刷过的树林,只剩下孤零零的大树似的雷群郡骑兵和白山郡骑兵。
白山郡的勒热纳中尉第一时间找上洛松上尉。
中尉脸上的血水和汗水已经变成了泥一样的东西。
“要追吗?”中尉问。
“撤。”上尉的回答简单直白。
还能行动的白山郡骑兵和雷群郡骑兵只在收集无主战马上花了一点时间,旋即载着伤员撤退。
他们来不及也没有力气带走战友遗体,只能把他们和敌人的残尸一同抛弃在战场。
……
[一刻钟以后]
“雷群郡骑兵需要再次出击。”博德上校对洛松上尉说。
洛松没有说话,站在钟塔顶层,战场的局势一目了然。
雷群郡和边江郡的骑兵部队建制完整地撤回了西岸,但是雷群郡和边江郡的步兵部队却被困在东岸不得脱身。
从中军支援右翼的新垦军派遣军两个步兵大队,正在不断将联军左翼向北推,迫使一步步朝着远离河谷村的方向后退。
联军左翼的战线已经被挤压得弯曲、变形,快要从一条线缩成一个圈。
唯有那面漂浮在硝烟中的银边军旗,证明边江郡与雷群郡的部队还在奋战。
联军右翼同样与中军脱节,原因则与左翼恰好相反——白山郡的部队攻入东岸,追上了交替后撤的议会军左翼三个方阵。
战斗在东岸农田的边缘爆发,河谷村与联军右翼暴露出一个巨大的空当——对于议会军而言同样如此。
“仗打到这个份上。”博德上校对上尉说:“已经不是看谁能赢,而是看谁先输。我们、他们,都在等一个信号,一个总溃败的信号。”
洛松抿了一下嘴唇:“光靠我的骑兵不够。”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是怯战,但是博德上校明白上尉只是在陈述事实。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支生力军。”博德上校的目光如炬:“最后一支生力军。”
……
洛松踏镫跨上第四匹战马。
他戴上头盔,挥了挥鞭子,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走吧!”
最后的雷群郡骑兵和边江郡骑兵策马驰下大炮轰出的土坡,呼啸着冲向北面的战场。
白山郡第二步兵大队、白山郡第六步兵大队、雷群郡第二步兵大队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就在联军投下最后一支生力军的时候,在整个战场的最南端,一支从未出现过的部队出现在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