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塔马斯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想等他们流更多的血?”
“他们流的血越多,我们流的血就越少,现在是,将来更是。”
塔马斯垂下眼睛:“但是百夫长给我们的命令是‘逢敌便战’。”
“你怎么就不明白?迟早白山郡、雷群郡、边江郡也会成为百夫长的敌人!”巴特·夏陵一字一顿:“迟早的!”
塔马斯低着头,一言不发。
巴特·夏陵的声音也变得低沉:“百夫长是英雄,你是好人,做违背良心的决定会让你们痛苦,所以就我来吧,你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
巴特·夏陵的话语被打断了,塔马斯把手搭在老战友肩上,不再让后者说下去。
抬起头来时,塔马斯的眼神一如往常坚定,他平静地说:“就算成为敌人,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今日我们和他们是同袍战友,百夫长给我的命令是‘驰援友军,逢敌便战’,那我就要执行它。”
说罢,塔马斯碰了碰巴特·夏陵的肩膀,转身走向山谷出口。
巴特·夏陵攥紧拳头,狠狠跺了下脚,跟了上去。
……
猴子和帕科在行军纵队最后面,当他们走出山谷时,先头出来的战友们已经列好队,眼看就要出击了。
虽然出发时上头下令尽可能轻装,但是众人还是多少带了点吃喝、杂物。
等到真要上阵,这些东西就不能再背着。所以此刻,铁峰郡士兵扔下的携具在山谷出口堆成一小堆,由专人看管着。
猴子拽着帕科跌跌撞撞跑到行李堆前,想扔掉背囊却发现系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急得他直骂:“妈的!妈的!妈的!”
猴子和帕科原本在行军纵队前列,可是下山的时候,新兵蛋子帕科脚下一滑,摔进了猎人小径土沟。
等猴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帕科弄上来的时候,队伍已经不知道走出多远,猴子也和鲁西荣军士还有他的那帐人分散了。
于是猴子和帕科只能混进队伍里,继续往前走。
猴子想解开绳结,发现系得太死。想用牙咬,又够不着。他气得冲帕科一伸手:“刀!刀!给我刀!”
帕科紧忙翻出一把小刀,递了过来。
猴子直接割开绳索,把背囊甩向行李堆,抓起剑鞘、按着头盔,迈开酸痛的腿就往出击阵地跑。
帕科扛着短矛,慌忙跟在后面。
战友们已经在山谷出口列成两条横队,两队之间约莫三十步,每队三排。
猴子跑到两条横队之间,只见每一队里面都有熟面孔,也都有生面孔,令他分不清到底哪一队是一营、哪一队是二营。
一名头戴翎羽盔的委任军官扶着佩剑,箭步走向二人,厉声呵斥:“你们是哪个连的?”
“他们是我的人,长官。”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之前走散了,我这就带他们归队。”
一听到这个声音,猴子顿时感觉无比的心安,新兵蛋子帕科更是差点哭了出来。
只见老军士鲁西荣挤出人墙,朝猴子和帕科快步走了过来。
猴子刚想开口,却看见老军士狠狠瞪了他一眼,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鲁西荣把猴子和帕科拽到队列后面,这才领着两人往南走。
在第二条横队的最南端,猴子见到了同帐战友和连里其他人,虽然是在战场上,他却莫名生出一种回家的感觉。
鲁西荣转过身,看着猴子。大战在即,老军士的话也变得很少,他只是叹了口气:“你还是跟上来了,傻小子。”
猴子擦了一把眼睛,浑然不觉老军士语气中的失落,仍旧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他大笑着说:“当然啦!想甩掉我,哪有那么容易?”
“归队吧。”鲁西荣摆了一下手。
“是!”猴子嬉皮笑脸地敬了个礼,拉着新兵帕科挤进人墙。
同帐战友给他们让出位置,第一连所在的横队泛起一阵波浪,又很快恢复刀削似的笔直。
一停下脚步,疲倦感便紧跟着涌入体内。
原本猴子一路追赶队伍,虽然汗流浃背,但还有力气走下去。如今归了队,他反而感觉手臂、胳膊都沉重得像灌了铅。眼皮也有点睁不开,只想躺下美美睡一觉。
更不要说,猴子现在身上空荡荡的,除了衣服鞋子只有一顶头盔、一把剑,令他多少有点不适应。
因为携带超长枪翻山穿林极为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