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围猎。
内海之畔,联省、维内塔都已经弓起腰背、炸开鬃毛,身躯紧紧贴着地面,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对方撕咬。
反倒是烬流江北岸,位于虹川的帕拉图军政府对于南岸战事反应平平。
虹川军政府既没有趁着大敌损兵折将的机会,攻打与联省接壤的东部边境各城市;也没有再次尝试突破烬流江防线。
总而言之,虹川军政府几乎没有任何动作,态度之消极,耐人寻味。
随着时间流逝,“河谷村会战”这块巨石在联盟中引发的波浪,又被反射回新垦。
能够接收到外界消息的枫石城上层市民,对于新垦地的前景不禁变得悲观。
而新垦地行省内部的局势同样波诡云谲。
铁峰郡军面向公众发布了温特斯·蒙塔涅署名的胜利公报,枫石城随即洛阳纸贵。
印制的公报被一抢而空,手抄的公报卖到了一枚银币一份,城内三家印刷作坊不得不紧急加印。
拿到公报的枫石城市民不仅在广场、客厅、餐桌上阅读它,还把它们偷偷送往外地。
尽管公报略去了许多战术细节,对于联军的伤亡也闭口不谈。
但是通过文中总结性的内容,参战双方以外的普通人第一次得以窥见会战全貌,了解到大议会军究竟遭受了何等毁灭性的打击。
通过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微妙情感——譬如将议会军称为“伪政府军”,将白山、边江、雷群郡军队称为“新垦地军”,仅在“铁峰郡军”身上使用“我军”——很多枫石城的聪明人悲观地意识到,所谓的“新垦地联军”内部,或许还有一仗要打。
事态的发展也正如枫石城市民的预期。
雷群郡军队驻扎在枫石城东南方向,始终不与铁峰郡军队会合,坐看铁峰郡军独自围攻枫叶堡。
据说,血狼请了一位少校出面与雷群郡军队联络,结果那位校官与斯库尔上校大吵了一架,雷群郡军队当日再次后撤,一直退到了枫石城直辖区与雷群郡的边界。
另一方面,沃涅郡的驻屯军也拒绝了血狼的最后通牒。
沃涅郡驻屯官礼貌地接待了血狼的信使,但是坚决表示自己绝不会接受“无条件的投降”,更不会“向叛军投降”。
新垦地行省安宁的表象下,暗流涌动。
铁峰郡军队、雷群郡军队与沃涅郡军队彼此相制,明面上都没有动作。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清楚,铁峰郡军虽然控制枫石城,但是处境最为不利。其与根据地的联系被沃涅郡切断,而另一边背靠本土的雷群郡军队正在补充损失。
见微知著,睹始知终。诸般迹象,使得眼界较为开阔的枫石城上层市民更加认定,当下的和平只是镜花水月,新一轮的战火不知何时就会降下。
悲观的情绪自上向下传导,逐渐扩散到枫石城的每个角落。
即使是在田间劳作的人们,偶尔直起腰,望见天边密布的乌云,也会为未来感到焦虑。
不过以上种种,困守枫叶堡的奥尔德·费尔特少校……一概不知。
费尔特少校既不知道诸王堡的清洗,也不知道联省和维内塔的剑拔弩张,更不知道军政府的异常安静,甚至不知道究竟还有哪位同僚活了下来。
自从逃入枫叶堡那一刻开始,少校的世界只剩下不到一平方公里大小,大致呈现为以枫叶堡为中心、半径三百米的圆形。
枫叶堡原本有一个大队的守军,得知战败消息以后跑了一些。之后陆续逃入百十名费尔特部的残兵,再加上百十名仆役杂工,能拿起武器的人总数还是在一个大队左右。
事实上,能够维系住这五百来号人的士气,不被他们绑出去献给血狼,费尔特少校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无力再做其他尝试。
少校只能绝望地看着铁峰郡叛军发了疯一样,先是围着枫叶堡筑起一道高墙,然后在高墙外侧又筑起第二道高墙。
最开始的时候,枫叶堡外只有叛军在埋头挖堑壕。
没过几天,一些身穿棕衣的俘虏也出现在工地上,大大加快了叛军的作业效率。
叛军把两道高墙之间的空地,作为新的营地。一边掘壕向枫叶堡逼近,一边在新营地内组织俘虏制作大量筐笼。
因为枫叶堡傍河而建,河道与堡垒之间的河岸完全暴露在守军射程内,所以总会有一段河岸处于守军控制之下,难以彻底合围。
然而叛军连最后那一段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