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萨尼也认得面前三人是谁:
坐在中间的老头是督政官、五人议会成员之一、陆军上将[卡洛·齐奥];
卡洛·齐奥左手侧的壮汉是在塔尼里亚征服战争中名声大噪的陆军少将[罗斯特·雷顿];
卡洛·齐奥右手侧的中年将官是第四“翡冷翠”军团的指挥官,陆军少将[雅各布·德·巴尔]。
比起三名陆军将官,坐在简易桌子边缘的第四名陆军军官,更加引起韦托尔的关注——因为那人身上穿着的分明是校官制服。
相较于将军们身下的椅子,校官屁股底下只有一张板凳。他的双手僵硬地放在膝盖上,两侧肩膀也紧绷着,神情中局促多于不安。
看到门外的韦托尔·皮萨尼等人,校官反而长出一口气,肩膀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既然“翡冷翠”的军团长出现在房间里,韦托尔猜测校官应是“大维内塔”军团长安托尼奥·塞尔维亚蒂将军的代表。
但眼下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负责接待的陆军上校肃容向地下室里的将官们抬手敬礼,止步于门外。
韦托尔自然不会为陆军的阵仗所动,他笑着看了一眼两位同行者,信步走入房间。
沉重的橡木门重新关闭,将一切声音隔绝。
韦托尔·皮萨尼将三角帽随手扔在桌上,一边替两位年长同伴抽出座椅,一边好整以暇地问:“请我们来陆军总部,又要我们便装,却派了一队那么惹眼的骑兵护送?不愧是可敬的陆军同僚,做事总能让人摸不着头脑。”
陆军的三位将官皱起了眉头。坐在边上的校官刚刚放下的肩膀,又不自觉地缩了起来。
“之所以强邀诸位来此,实有难言之隐。”
巴尔少将彬彬有礼地回应,他将手边的文卷放回档案匣,然后将木匣推到三名海军军官面前:
“因为这些——我等想要展示给诸位的文件,拥有最高的密级。按照《陆军保密条例》,它们不能在这间档案室之外查阅,也不能在档案室之外讨论。诚实地说,即使在陆军内部,能走进档案室的人也屈指可数,知晓这些文件内容的军官更是只有寥寥几人。诸位能踏足这间档案室,就意味着我方已经拿出了莫大的诚意。”
韦托尔挑起眉梢,刚想说话,却是坐在另一边的蒂耶舰长先开了口。
洛伦佐·蒂耶根本不看木匣,他盯着面前的三位陆军将官,冷冷地问:“说那么多废话,最后还不是要给我们看?”
此言一出,本就压着火气的罗斯特·雷顿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们可能是在船上当国王放肆习惯了!但我们陆军是有规矩、有制度的!”
韦托尔·皮萨尼立刻反唇相讥:“原来陆军的规矩就是在肥猪肉上抹黄油、往狗屎里面掺泥巴?”
“[粗鄙之语]!”雷顿怒不可遏。
韦托尔不甘示弱:“[旧语版本的粗鄙之语]!”
“行了!”齐奥上将面带怒意,一声暴喝:“别丢人现眼了!”
档案室里的众人,险些被震破耳膜。很难想象如此洪亮的声音,来自如此削痩的一位老者。
雷顿使劲磨了磨牙,把踢倒的椅子扶正,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保证你们的安全。”卡洛·齐奥言简意赅地说:“是安托尼奥的要求。”
“是这样的。”一旁的校官小声附和:“塞尔维亚蒂中将极为重视诸位的安全。护送诸位的骑兵也是第三军团的骑兵。”
蒂耶眯起眼睛打量着校官。
“这位是塞巴斯蒂安·沃邦上校。”巴尔少将主动为海军军官们介绍:“塞尔维亚蒂将军的代表。诸位可敬的海军同僚能与我等坦诚相见,塞尔维亚蒂将军功不可没。”
“我们愿意到你们的‘皇宫’来。”韦托尔·皮萨尼轻哼一声:“不是因为安托尼奥·塞尔维亚蒂,而是因为纳雷肖阁下的面子。”
雅各布·德·巴尔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们彼此中间都有一些‘和平主义者’,不是吗?”
少将把“和平主义者”的发音咬得特别重,引得旁边的另一位少将——罗斯特·雷顿冷哼了一声。
“先把该做的事情完成。”齐奥上将一句话中止了档案室里的唇枪舌剑。
韦托尔·皮萨尼和蒂耶舰长交换过眼神,最终由韦托尔伸手接过档案匣,将其中的文件分发给同僚。
陆军的绝密文件,每一份都以厚重的硬纸装订。
封皮上只写着编号和密级,翻开后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