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老兵扭头走下了烽燧台。
这一次的和平,整整长达三十年,是他记忆里最长的一次。
但它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
[蒙塔共和国]
[号角堡]
[陆军总署]
响彻全城的号角声同样让陆军总署的军官和文员们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抬头倾听。
然而号角声甫一沉寂,无论是军官还是文员,全部都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回到原有的工作中。
每个人都刻意维持着表面上忙碌和平静,仿佛只是几滴雨水落入湖面。
而所有人都知道,在他们头顶上的一间不算大的屋子里,从各自治州被紧急召回总署的陆军高级军官团,正在进行一场关于蒙塔共和国的命运、乃至联盟命运的会议。
在陆军总署供职的每个人都无比急切地想要知道会议的结果,他们只恨自己的耳朵不会飞,听不到会议室里在谈些什么。
然而,事实上,会议室里什么都没谈。
难得共居一室的蒙塔陆军将军和上校们沉默地抽着烟斗,谁也不开口。
令人窒息的烟雾弥漫在整间会议室中,连烛光都变得晦暗,一如在场军人们阴郁的神情。
从国政宫发来的公函被扔在桌上,甚至没有被启封。
但就算不打开公函,在座的高级军官们也都知道里面写着什么内容。
虽然早在两年前,许多蒙塔军官就认为帕拉图内战将会是联盟全面内战的导火索——不,准确来说,早在联盟制宪之初,就已经有很多人对于这个不稳定的政治结构做了悲观的预言。
内战的阴云,从始至终都笼罩在联盟的头顶之上。
但当“先见之明”真的要应验的时候,灾难的预言家们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觉得桌上那封公函仿佛有千斤重。
终于,有人愤愤不平地打破沉默:“帕拉图人打帕拉图人,关我们什么事?联省老要打的仗,又凭什么让我们去流血?”
说话人抄起桌上的公函,举在手里,愤然道:“送一张废纸过来,就想调走第七军团?迈尔豪斯以为自己是谁?伪帝?圭土城那帮混账东西,还真拿自己当宗主国?”
这番话说出了大部分人心中所想,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赞同声。
“联省人的傲慢一如既往。”另一个磁性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但是,最关键的问题不在于他们,而在于我们——我们没有拒绝的能力。”
磁性的声音娓娓说道:“我们的人民要靠瓦恩共和国出口的谷物果腹、我们的政府要靠联省银行的资金运转、我们的产出还要靠联省人的商行收购。真相会让尊严流血,但是忽视真相,流血的就不止是尊严——不管蒙塔人是否愿意,蒙塔共和国都早已经被绑在联省人的战车上。”
磁性嗓音的主人拿过公函,敲了敲公函上鲜艳的火漆印:“更重要的是——这份命令不是联省人发给我们的,而是由蒙塔共和国大议事会下达!在法理上,我们只能服从。”
“少来这套!”先前开口的上校拍桉而起:“国务宫里都是联省老的提线木偶!谁不知道?”
“你说得对,那你打算怎么办?”磁性嗓音的主人不急不躁地反问:“也学着联省人来一场兵变?”
这一次,会议室里没有赞同声,反而安静得可怕。
先前说话的上校也被诘问住,他涨红了脸、攥紧了拳头、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不能负责的话。”坐在会议桌尽头的上将沉着脸训斥:“不要说出口。”
磁性声音的主人颔首行礼,四平八稳地坐回原位。
上将的扫视长桌两侧,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长矛手只有肩并肩才能在战场上生存下来。越是危难关头,军队就越要攥成一个拳头。无论今日有何决议,都不允许任何人再唱反调。”
“[表示服从的语气词]。”会议室里响起一轮低沉的回应。
上将一眼就看到了右手边一名沉默不语的老部下,他毫不客气地直接点了后者的名:“马克思,打一开始你就在那埋头抽烟,怎么?没话可说?”
被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锁定的[马克思·伯尔尼]上校放下手中的烟斗,转动了一下手指上断裂的铁戒指:“我在琢磨……阿尔帕德将军的命运。”
“别废话。”上将直截了当地下令:“说!”
“按照联省方面的规划。”伯尔尼上校越说眉头皱得越紧,他严肃地问:“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