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太年轻”的全然满足神情。
他回味无穷地咂咂嘴,又惬意地长叹一声。
做完这一切,盖萨上校才挺直腰杆、扶膝端坐,对温特斯郑重其辞地说:
“既然科尔温称,改变统帅权归属,就是侵犯全体军官的利益,必定动摇军心。那么,你就在四人委员会要求召开扩大会议,将这件事摆到台面上,交给全体军官决定!”
上校从容不迫地解释:
“科尔温绝想不到,像你这种年少得志的家伙,会甘愿将手中的权力下放;
我虽然不能直接支持你修正统帅权归属的意见,但是我可以同意你召开扩大会议的要求——作为解决分歧的最终方案。有了我和你的票,就算梅克伦和科尔温都反对召开扩大会议,也无济于事。鞲
关乎全体军官利益的大事,交由全体军官决定——这个理由,也足以堵住马加什·科尔温的嘴。”
“这,就是为什么我敢保证。”盖萨·阿多尼斯拊掌,笑道:“科尔温一个屁也放不出来。”
温特斯却没有被上校的信心所感染,他陷入沉思,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以后,温特斯才回到现实。
他眉头紧锁,严肃地问上校:“假如,全体军官大会没有选择我期望他们选择的那条路……又该如何?”
盖萨上校的笑容凝固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上校撑着膝盖,费力地站起身,俯视温特斯,痛心地问:“原来你这么不信任你的同学、你的前辈以及你一手提拔起来的部下的吗?”鞲
上校又问:“你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目光长远、大公无私、嫉恶如仇吗?”
“你连性命都可以托付给他们,眼下这点事又算得上什么?”
盖萨上校把手搭在温特斯肩头,斩钉截铁地说:“你——太小看他们了。”
……
回到市政厅的附属教堂。
投票环节已结束,唱票环节正在进行。
票面上只有一句话——你是否赞同温特斯·蒙塔涅委员的提案;鞲
票面上也只有两个选项——“是”与“否”。
盖萨·阿多尼斯上校每念出一张票,斯库尔·梅克伦上校就在贴着白纸的公告板上用石墨条画一笔。
第一张票,是。
第二张票,是。
第三张票,是。
第四张……
随着公告板上的笔画越来越多,教堂里的气氛越发肃静。鞲
穹顶之下,只有盖萨上校唱票的声音在回荡。
计票的斯库尔·梅克伦上校鼻尖沁出了汗珠;坐在台下的马加什·科尔温中校紧紧抿着嘴唇;温特斯也一言不发。
在他们身后,在场每一名军官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砰砰”地搏动。
“第七十一张票。”盖萨上校打开折起的票纸,向众人展示:“是!”
随后,他照旧再次将手伸入投票箱。
可是这一次,上校的表情却有些异样。
“没有了。”盖萨·阿多尼斯直接把投票箱推倒,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前募捐箱空空如也的内腔:“刚刚就是最后一票。”鞲
在场军官们闻言,不约而同望向公告板。
被一根粗大红线一分为二的白纸上,一侧画满了计数符号……
而另一侧,什么也没有。
不出所料又出人意料,参会军官全票通过了温特斯·蒙塔涅的提案。
竟无一票反对。
这意味着,甚至是马加什·科尔温中校也投下了赞同票。
温特斯走上布道台,望着台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刚刚还滔滔不绝的他,此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鞲
最后,他深深地弯下腰,向教堂里所有战友致谢——更是致歉。
即使在战场上见证过许多舍生忘死、自我牺牲的壮举,温特斯也从未期待过理智能战胜贪婪、高尚能战胜私欲、会有人甘愿为了别人的利益割下自己的血肉。
毫无疑问,温特斯是一名悲观主义者。
但是今天的投票,却向温特斯证明了一件事——人们并不总是会做出最自私的选择。
在场的军官们不分出身、不论经历、不管性格如何,无一例外放弃了“自我统帅”的权利,选择将驾驭自己的缰绳交由他人。
这其中,有人是深思熟虑然后做出决定,当然也有人是盲从、冲动、不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