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棋盘旁。
科尼利斯一直耐心地等到弗利茨视觉恢复,方才皱眉问:“要我先敬礼吗?”
乍听起来,这好像是一句玩笑话,不过詹森·科尼利斯的表情很严肃——或者说,联盟陆军学院的本部长一直都很严肃,所以弗利茨也辨不清这是否是一句玩笑。
“对不起。”弗利茨急忙抬手敬礼:“将军。”
“少校。”科尼利斯简单地抬手还礼,撑膝起身,走向雕花书桌,微抬手指示意弗利茨到桌前落座。
“陆军省还没有委任新的本部长,所以这间办公室我就继续用了。”科尼利斯边走边说:“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人敢赶我走。”
乍听之下,这又像是一句玩笑话。
可是前本部长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他以一种极其冷静的旁观者口吻说出以上内容,仿佛自己只是在陈述一桩事实,还隐约带着一点“怕你不明白所以我不得不解释”的不耐烦。
安全起见,弗利茨没有接话。
他在雕花书桌前落座,虽然从未被传唤到本部长办公室接受训斥,但当他坐到那把硬椅子上的时候,一种特别熟悉的不适感瞬间的重新抓住了他。
弗利茨与詹森·科尼利斯之间,从未有过交际。
弗利茨来自一个名为尼斯的小村庄的贫穷家庭,全赖联省陆军强烈的办学热情,他才有机会读书。
詹森·科尼利斯来自圭土城首屈一指的银行家家族,即使不进入军队,他的前程也一片光明。
弗利茨在陆军学院就读的时候,两人一个是军阶最低的列兵学员,另一个是说一不二的上校本部长。
毕业之后,弗利茨是国民卫队——也就是二等部队——的一个不起眼百夫长,而詹森·科尼利斯是拥有极高社会地位的陆军军官学院的实际校长。
即使两人都是那场“革命”的参与者和执行者,他们也从没在一个房间里有过交谈,因为他们在这场所谓的“革命”中所处在的层级完全不同。
即,两人没有任何私人友谊。
但是,当弗利茨坐在那把椅子上之后,他非常自然地接收了被问询者的角色,就连他自己都不禁为此感到惊奇。
科尼利斯回到雕花书桌后的座位之后,一边打开抽屉,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战史处的工作怎么样?”
“很好,长官。”弗利茨本能地回答。
“很好?”科尼利斯挑起眉梢,盯住弗利茨:“你难道想一直干下去?”
弗利茨沉默了,片刻后,他十分克制地回答:“不想,长官。但如果这就是对我的安排的话,我可以一直干下去。”
科尼利斯点了一下头,但是看前者严肃的表情,弗利茨根本无法分清这点头代表赞许还是不置可否。
“多读战史没什么不好。”科尼利斯认真地教育弗利茨:“是有人把战史给写坏了。”
说罢,科尼利斯把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外观没有任何标志的档案袋,放到办公桌对面的前学员面前。
弗利茨留意到,前本部长打开的抽屉里面还有很多同样的、外观没有任何标志的档案袋。
然而后者不仅没有打开查看,甚至连找都找,直接就把递给他的那个档案袋抽了出来。
弗利茨实在是分不清楚,对方究竟是随意抽出一个给他,还是对这个档案袋已经十分熟悉,所以不看也不会拿错。
“看一下这个。”科尼利斯简明扼要地命令:“告诉我你的想法。”
弗利茨拿起档案袋,打开,抽出里面的文卷,惊讶发现自己手中拿着的,居然是一份陆军军官学院的学生档案。
他第一时间想要查看姓名和学号,然而封皮上的这部分内容,还有记录学员基本信息的第一页,都被折起来了。
他想要打开折页,却被前本部长叫住。
“先看内容,告诉我你的想法。”科尼利斯命令道:“再看姓名。”
弗利茨不清楚这究竟是一场考试,还是对方要向自己传达什么信息。
现在,他只能先看档案。
他点了下头,直接翻开档案的第二页。
一份表格映入眼帘,左侧的字迹比较工整,有科目和评分,右侧的字迹非常潦草,甚至有的格子干脆是空的——原来是一学年的普通学课程成绩单。
弗利茨先简单看了一下成绩:
数学1A
修辞学1A
几何学1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