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去做奴隶了。”
“请您相信,亚哈奇阁下,我们无意重启战端,也不想和赫德诸部重新开战。”皮埃尔立刻郑重说明。
小狮子点了点头,就如同皮埃尔夸赞他的马儿那般真诚。
皮埃尔无话可说了。
“所以我才想问你呵,”小狮子瞥了外新垦地督军使一眼,“看看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温特斯·蒙塔涅要拿外新垦地?”
皮埃尔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能给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请您亲自去问蒙塔涅阁下”。
但是外新垦地督军使不愿意如此回答,因为这无异于向赤河部特使认输。
而小狮子也不急,继续和皮埃尔并肩骑行,好整以暇地等待温特斯的部下开口。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缕白烟从车队前方袅袅升起。
虽然烟雾没飘多高就被荒原的狂风吹散,但是已经足够车队后方的人们注意到它。
皮埃尔和小狮子也看到了白烟。
“敌袭?”小狮子略显诧异。
“白烟,没有鸣枪,不是敌袭,是传令兵,”皮埃尔心想。
但他没有给赫德人解释铁峰郡军的信号的想法,只是简单告诉小狮子:“我得去前面看一下,亚哈奇阁下。”
说罢,皮埃尔便向赤河部特使告辞,扬鞭策马,向着前方车队疾驰而去。
皮埃尔当然不会认错信号,找上商队的不是敌人,而是信使,而且是一位令皮埃尔意想不到的信使。
“你怎么来了?瓦夏?”皮埃尔大惊失色。
“当然是来找你呀!”瓦希卡快活地答道,然后稍微正式了一点,通知皮埃尔:“百夫长要见你。”
“阁下要见我?现在?”皮埃尔有些惊疑,但他迅速进入状况,立即答复:“是!我这就回枫石城,等我安排一下车队……”
“不必。”瓦希卡笑着说:“百夫长就在外新垦地。”
铲子湖西岸
文朵儿部老营
马不停蹄赶回文朵儿部老营的皮埃尔,本能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有没有走错路。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定没走错。
他看向身旁的瓦夏,想从同伴脸上看到相同的疑惑。
然而谢尔盖·莫洛佐夫的儿子一脸傻笑,一如既往。
于是皮埃尔又看向老营周围的地貌——还是那处土丘,还是那片草地,远处还是铲子湖,更远的地方光秃秃的铁峰仍然孤独伫立。
然而老营的景象却与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皮埃尔离开的时候,文朵儿部的老营还只是一座木栅栏围起来的小寨子,加上周围的二十几顶毡帐。
百十多个留守的男女老少,勉力维持着老营的日常运作。
他们每日忙着挤奶、赶羊、喂牛、牧马、打奶油、洗羊毛、抽毛纱、鞣皮子、缝衣袍……
总之就是从早忙到晚,永远有干不完的活,捣马奶的声音此起彼伏,营地里一刻也别想安静。
放在大荒原上,它或许已经称得上是一处热闹、繁荣的聚落。
但是和定居者的城市相比,文朵儿部的老营压根不值一提。
自不必说理论上同为“行省首府”的枫石城,哪怕是地处联盟版图最边缘的热沃丹,甚至是热沃丹最偏远的狼屯镇的杜萨村,也远比文朵儿部的老营更有生气。
并且身处大荒原之上,更让文朵儿部老营显得寂冷荒凉。
然而此时此刻的老营,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皮埃尔揉了揉眼睛,将老营仔细端详。
木寨子还在那个地方,可是围在它身旁的已经不再是可怜的二十几顶毡帐,而是数百顶——不,是上千顶毡帐!
浑圆的毡帐像牵牛花一样,从木寨子身旁一直开到远处的池塘。
原本跟一张绿色画布似的草场,也被来往的牲口、小车踩出了道路的形状。
远处隐约有牲口的哀鸣飘来,想必是在杀牛宰羊。
皮埃尔才离开短短几天时间,寂冷荒凉的文朵儿部老营,就摇身一变成了赫德人的海洋。
“走啊。”瓦希卡得意地招呼皮埃尔,拉着他大摇大摆地骑向毡帐群的中央:“百夫长还在等你返航。”
越往前走,音乐声就越响,弦琴、口簧和小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些嘈杂,因为是来自不同的地方。
毡帐之间的空地上,人们围着一堆堆营火,在尽情地舞蹈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