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鱼,杜萨人都能拿来熏烤一下。无分四季,他们的餐桌上总是少不了整条或切块的焦黄色的熏鱼。
只不过,杜萨人无比喜爱的熏鱼,外人却无福消受。
至少温特斯吃一次恶心一次,原因也很简单——太腥,腥得令人干呕。
唯独米切尔夫人的做法,与温特斯吃过的任何杜萨家庭制作的熏鱼都不一样。不腥不柴,多汁软嫩,鲜香适口,吃多少不够。
可惜制作麻烦且不耐保存,只有在米切尔家的餐桌上才能品尝到。
这次,是米切尔夫人得知温特斯回城,特意让斯佳丽送来的。
“不错,赶明我也去找米切尔夫人要一点,”安德烈把盘子放到温特斯面前,自己也大马金刀地坐在温特斯旁边。
“这鱼做着可麻烦,”温特斯把手里的面包分给安德烈一半,娴熟揭开鱼皮,用面包夹着多汁的鱼肉,就这样享用起来,含混不清地说,“要小火熏十几个小时呢。”
“啊?这么麻烦?”安德烈愕然,不过他很快有了个好主意,大笑道,“那我找个小子到米切尔家去学,学会了,不就不用麻烦米切尔夫人了吗?嗯,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很聪明,钓鱼又厉害,还是杜萨克,就让他去吧。”
餐厅的门再次开启,斯佳丽端着炖锅走了进来。
看到温特斯和安德烈两人正在风卷残云般消灭烟熏鳟鱼,斯佳丽放下炖锅,转身就跑出餐厅告状。
“安娜姐姐!他们已经吃上了!”
安德烈闻声,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胡乱擦干净嘴巴,顺手把餐巾扔到桌下,并把没吃完的面包丢到了温特斯的盘子里。
“哇!你!”想做同样的事情,但是慢了一步的温特斯,又惊又怒。
然而安德烈已经把餐椅都推回原位了,骠骑兵中尉面带胜利者的微笑,还吹起了口哨。
下一秒,安娜如幽灵般出现在餐厅门口。
纳瓦雷女士的视线先是扫过长桌上的餐具,然后扫过一片狼藉的、装着烟熏鳟鱼的盘子,最后停留在温特斯的身上。
她的眉心微蹙,小巧的鼻尖跟着皱了起来,嘴唇抿成一道缝。无需说话,她的表情就胜过千言万语。
温特斯不愿承认但又无法否认,他其实非常喜欢看到纳瓦雷女士生气的模样——有情绪时的安娜比平日里注重形象的纳瓦雷女士更加可爱鲜活。
不过眼下显然不该想这么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保命。
温特斯举手投降,郑重保证:“不碰了,再也不碰了。”
“梅森先生,”安娜满意地向餐厅里的另外两人点头行礼,“切里尼先生。”
梅森和安德烈同样颔首回礼。
随后,安娜离开了餐厅。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之前,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温特斯身上,并且不着痕迹地做了一个手指划过喉咙的手势。
温特斯笑着送出一个飞吻。
安娜一走,温特斯立刻变了脸色。
“叛徒!”他抄起勺子丢向安德烈。
安德烈本来抬手想接住勺子,但胳膊跟不上反应,最后只能惊险地侧身躲开。
他笑嘻嘻地反驳:“我本来就是纳瓦雷女士那边的。”
“哇,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温特斯更加生气,把手里勺子换成了餐刀。
“为什么会说不出口?我又没骗你,只不过一直没告诉你罢了。”
“好了,别闹了。”梅森不得不拿出学长的架子,出声维持秩序,他捡起勺子,把安德烈拉回餐桌,“我们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唔?”安德烈想了想,“我找个小子去学熏鱼?”
梅森痛苦地扶起额头,片刻后,叹了口气,“对,说到军队整编。”
安德烈打了个哈欠,又伸手拿了一条熏鱼。
“对,说到‘不能拖’。”温特斯也想吃鱼,但安娜余威尚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安德烈大快朵颐。
他遗憾地说:“看来,我们不得不尽快打掉这张牌啦。可惜,这张牌还没‘熟透’,不一定能换取盖萨上校对于外新垦地的谅解。”
“牌手是你,你说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梅森支应了一句,语速飞快地说出了他真正想说的话,“问题不在于这张牌,而是打掉这张牌之后,下一张牌怎么打!”
“什么意思?”温特斯挑眉。
“虽然对于‘新军需要尽快完成整编’这件事,白山郡和雷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