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不明白,自己是第一个识时务的做出响应的人,为什么会被当成儆猴的鸡。
他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没有林时那么能忍耐,此刻因为疼痛浑身颤抖的模样好不狼狈。
宴先觉垂眸看他轻嗤一声没有半分怜悯。
他记得剧情中宴家人的下场。
比起林时这个一门心思针对林家自己人的男主,林琅才是那个一直在林老爷子身边助纣为虐的人。
他把玩着手中精致的微型手枪,特点就是擅长隐蔽。
虽然宴先觉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但既然林时这么准备了,他也没多说什么。
他瞥了眼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林时,开口问那些已经挤在一起的肥肠满脑的股东们:“还有人要谈价吗?”
“没有没有。”
宴先觉声音响起的时候,林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那一群凑在一起的人,颇为嫌弃的‘啧’了一声。
惯常被高高捧起的股东们心中又惊又怕,只是形势比人强,饶是他们再多怒气也只能压下。
在宴先觉的逼问下语气急促的回话,生怕宴先觉一个不高兴给他们也来一枪。
宴先觉状似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林琅,语气和平时在公司见面一样平稳:“林总呢?”
林琅自嘲一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逐渐降低:“我有的选吗?”
宴先觉勾唇:“给他做个紧急包扎,余白,请各位董签字。”
游轮上的医生是林时带过来的,很明显不具备救死扶伤的美好品格,原地给他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直到这时候,林琅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件很久之前的事情。
当年他借题发挥对林时出手,林时重伤被人带走,他调查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林时藏在哪里养伤。
现在看来,人怕不是被宴先觉藏起来的。
几位董事翻开合同的时候脸色先是发白,又在翻过一堆可以直接当成法庭上证据的文件后,看到一个仅仅比市场价低了三成的价格后,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至少从这个价格来说,林时和宴先觉没想真的逼死他们。
就算不搞这么大费周章的一出,只为了赎回这里的证据,他们一样会对此让步。
那么……几人带着怜悯的眼神瞥向狼狈的林琅。
林琅没有抬头,医生直接就地给他包扎,没有好心的将人扶起来。
他也没有那个体力和精神去关注其他人。
他身体向后靠在栏杆上,给自己找了个相对更省力的姿势后才开口:“林时,你是什么时候和宴先觉混到一块儿去的。”
另一边还没忙完,林时不介意多跟林琅说几句闲话,他做出沉思状:“大概十几年前?”
林琅没信。
宴家人几次三番隔开两人,宴先觉一开始对林时的陌生和不客气的态度都做不了假。
他只以为林时是在故意气自己。
“这种时候,你还有必要吗?”
林时嗤笑,他不动脑子都知道林琅在想什么,但林时懒着和他解释。
他生命的全部长度都用来研究林家了,他比所有人都知道林家人骨子里的偏执。
就算他解释了,林琅也只会以为他是在骗他。
果不其然,林琅见林时没说话,忽然露出一个笑:“我带上来的人都被你控制了?”
林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显而易见的事情没必要隐瞒。
林琅不知是为了缓解疼痛,还是真的看开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眼神扫过一旁的宴先觉。
对方虽然没有站在两人的谈话领域,但林琅猜测自己和林时的每一句话都会落入对方耳中。
这时候无能狂怒没有意义,他反而冷静下来和林时谈判:“我们的行程很多人都知道。”
林时不以为意:“所以呢?”
“砰”
剧烈的撞击声响起,甲板上的人都跟着踉跄了两下。
刚在合同上签好字的股东接连摔倒在地,只有宴先觉和他带过来的人仍好端端的站在甲板上似乎早有预料。
林琅身边没有着力点被摔了出去再次撞到障碍物上,伤口渗出血色,林琅惊疑不定的抬头,不可置信喊道:“林时?你疯了?!”
林时手握栏杆低头看他:“公海上杀人当然犯法,但如果是被海盗攻击,我就没有办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