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唱的歌可不怎么样啊!”
“《祝酒歌》能让你唱成鬼哭狼嚎的也不容易!”
“今天状态一般,改天再给你们唱,你们聊什么呢?”
陈奇腿一跨,就坐了进去,王好为给他抓了一把瓜子,笑道:“正好通知你一下,剧组正式决定,十日后回京。有几位同志包括我,要参加月底的文代会,大概有半个月休息时间。”
“那就11月中继续拍了?”
“嗯,12月就能完成了,正好半年。”
“您冷不丁一说,我还挺舍不得。”
“大家都舍不得,以后有机会再来,说不定《庐山恋》上映的时候,我们就能再来一趟呢。”
陈奇嗑着瓜子,点着头,随口问:“这次文代会不少人吧?”
“反正我收到的消息,大概有三千多人,搞美术的、写字的、搞音乐的、跳舞的,还有我们拍电影的,全体都有……”
王好为掰着指头给他数,也露出向往之情,道:“这是风向转变后第一次文代会,茅盾、巴金、夏衍、叶圣陶、冰心、臧克家、白杨、张瑞芳、孙道临、秦怡、陈强、夏梦……你就想去吧,有一个算一個,都会来!”
“那您得给我要签名……嗯?”
陈奇忽地一愣,问:“您刚才说谁?夏梦?”
“对啊,傅奇和石慧同志也要来呢!我们剧组那些漂亮衣裳,多亏了人家帮忙。”
王好为直呼夏梦,对另两位却加了同志的后缀。
“哟,那我能不能见见啊?”
“大会你肯定混不进去,不过他们应该会来北影厂做客,能见着。”
“我要是见不着,可就怪您了啊!”
陈奇嘴上哈哈,脑袋里不知已经转了多少弯。
文代会,即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第一届1949年,第二届1953年,第三届1960年,这次是第四届,选在了10月30日召开。
每一届国家领导人都会亲自出席,非常非常重视。
…………
话说庐山搞了国庆联欢,远在京城的大会堂也在搞。
1979年的除夕夜,消失多年的交际舞突然出现在了政府的联欢会上,这预示了一个符号,跳舞可能要解禁了。但民间不敢张扬,都在偷偷摸摸的跳。
到了国庆节,官方又办了一场,态度愈发明显。
参加者中有一个特殊的家伙,他叫王朔。
王朔在青岛的北海舰队当卫生员,回家探亲搞了一张票,然后三观被刷新。
因为他看到的是无数穿戴时髦的青年男女在跳华尔兹,大厅里响彻着《蓝色多瑙河》《维也纳森林》,这一切让他很不习惯。
在这个保守与开放混淆,迷茫与摇摆杂糅的年代,正如王朔所写:
“我感到世道变了,我和我身上这身曾经风靡一时令我骄傲的军装都成了过时货。正在跳舞的人们已经穿上了高跟鞋、喇叭裤、尼龙衫,烫了头发,手腕戴着电子表,还有人在说英语。
回到部队,我不再写入党申请书,也不再抢着打扫厕所、替战友洗衣服表现自己多么努力的在学雷锋。我跟我们头儿说我有办法买到日本产的彩色电视机,揣着部队养海带挣出来的三千块钱,去广东倒腾彩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