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杜家那位杜老爷子和长孙杜文瑜的生平都还容易查察,但这个已经去世的杜泽山,以及其妻王安蕊,却实在难以细查,到现在也只是有些零星的信息而已。”“无论用多长时间多大精力,”方之淮冷声,“我要杜家事无巨细地摆在我的面前,不能有任何盲区。”“……”周渊心里暗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敢露出什么声色,只点了点头,“好的,方先生。”两人又这么杵了一会儿,通往二楼的楼梯终于再次有了动静——五官漂亮的青年扒着楼梯扶手懒洋洋地垂着眼往下看,“你今晚就是来给我站岗的?”“……”方之淮因提起杜家而阴郁的神情瞬间消散,他毫不犹豫地抬腿走上楼去。尽管杜文瑾说完话之后就已经转身回了主卧没留下半点踪影,但方之淮走上楼梯时,依旧是熟门熟路毫不犹豫地直奔卧房而去。他推开门走进去时,杜文瑾已经坐回了落地窗前的平矮沙发上,手里晃荡着剔透晶莹的水晶杯,漂亮的酒浆在杯子里漾着炫目的光。方之淮主动走了过去,坐在了杜文瑾身旁。早已察觉的杜文瑾头也没回地递过一个空杯来。方之淮伸手接过,那边一只瓶子于是伸了过来,长了眼睛似的靠在他手里杯子的杯边上,咕咚咕咚地倒了些,然后收了回去。“……”对着手里已经盛了酒的杯子顿了一下,方之淮抬眼,“心情不好?”杜文瑾面无表情地把手中杯子里的酒液一饮而尽。“特别好。”对于杜文瑾这副不肯配合的状态并不意外,方之淮不动声色地向前俯了下身,到杜文瑾身后将人抱住。“我能听一下特别好的原因吗?”“……”杜文瑾的身形一僵。却不知道是因为方之淮的动作,还是话语。等了半晌都没等来答案,只有一片安静在耳边,方之淮无奈地收紧了手:“不想说便算了。但不要这副模样太久,我耐性并不很好,你知道的。”“……嗯。”“来,你想喝多少,我陪你。”这一晚上方之淮到底还是没离开杜文瑾的别墅——陪着杜文瑾坐在落地窗前看了一晚上的雪景。起初杜文瑾只是拿着杯子一些接一些地喝酒,一个字都不肯说。喝到后来有些高了,便开始红着眼睛往方之淮怀里钻。——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方之淮被既是眼前人又是心上人的青年八爪鱼似的抱了半晚上,直到那人前一秒还泪眼婆娑地说“我想ta”,下一秒就眼睛一闭窝进他怀里睡了过去,方之淮一晚上的复杂情绪终于被堆到了一个高潮点。只可惜再想爆发,看着枕在自己胸口睡得安详的杜文瑾,他也只能把所有闷气都自己压回去。……就当没听见,就当那个ta就是杜泽山好了。方之淮咬着牙心想。====== 即便心里再怎么厌恶,杜文瑾也知道自己此时是在什么场合,对于欧天逸的到来尽管很不欢迎,但他还是没有做出什么明显的驱逐举动来。只可惜他愿意安安分分地度过去,不代表对方也是一样的心思。隔着还十几米,一看见笑容无辜地走来的欧天逸,杜文瑾的脸色就黑了下来。他腰身一拧直接绕到了方之淮身后,同时冷着脸开口——“别让他跟我说一句话。”杜文瑾那副醋意盎然的模样让方之淮心里开了交响乐演奏一般激昂开阔,只是再多的愉悦叶步义在此时表露半点,他只能悉数压了下来,趁着还无人打扰,俯到杜文瑾耳旁低声笑道:“别在公共场合勾我。”杜文瑾对着空气恶狠狠地翻了一眼。“谁勾你了?”“你啊。”耳边笑意依旧低沉。“……我现在看都没在看你呢。”“是你的话,不需要看。”方之淮趁无其他人注意,顺势贴得更紧,唇几乎要吻到杜文瑾的耳垂上去,笑意也带着令人心痒的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