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见爱女无恙,甚为喜极,说道“扶你师姊起来。超风、乘风,你们两个,我重新收你们入门。”黄蓉过去将梅超风扶起。
陆冠英也将父亲扶来,双双拜倒,黄药师准陆乘风教授儿子本门武功,并传“旋风扫叶腿”与陆乘风,梅超风与陆乘风两人大喜之余,不禁呜咽出声。
黄药师眼光逐一向众人脸上扫过,看到郭靖时稍一停留,问道:“你叫郭靖?”
郭靖忙上前拜倒,说道:“晚辈郭靖参见黄前辈。”黄药师道:“我的弟子陈玄风是你杀的?你本事可不小哇!”
郭靖听他语意不善,心中一凛,说道:“那时弟子年幼无知,给陈前辈擒住了,慌乱之中,失手伤了他。”
黄药师哼了一声,冷冷道“他虽是逆徒,却也容不得外人打杀,你既杀了我的徒儿,领死吧。”说着就要出手。
黄蓉拦在前面,焦急道“爹爹,你若杀他,我永远也不理你了!”说罢转身朝太湖跑去。
郭靖道“陈玄风是晚辈杀的,我一人给他抵命便了。只是晚辈父仇未报,前辈可否宽限一个月,三十天之后,弟子亲来桃花岛领死?”
黄药师这时记挂着女儿,已无心思再去理他,手一挥,转身就走。
☆、程家小姐
黄蓉见爹爹追了上来,知他未伤郭靖,嘻嘻一笑,道“爹爹,您老人家先行回岛,我陪靖哥哥办完事,就回去陪您,好不好?”
黄药师不悦“不行,你必得和我一同回去!”
黄蓉见拗不过他,只得依了,快要上船的时候留书一封,让他老人家不必担心,她和靖哥哥很快就回岛,随后便悄悄溜走,去寻郭靖了。
郭靖见到黄蓉,惊喜万分,扑过去紧紧抱住她,过了良久才分开,并肩坐在柳溪之旁,互道别来情景。
两人直说到月上中天,此时正是六月,黄蓉渐渐眼困神倦,竟在郭靖怀中沉沉睡去,郭靖怕惊醒了她,倚着柳树动也不动,过了一会,竟也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柳梢莺啭,郭靖睁开眼来,见朝曦初上,黄蓉兀自未醒,蛾眉敛黛,嫩脸匀红。郭靖心想“让她多睡一会,且莫吵醒她。”
正在一根根数她长长的睫毛,忽听左侧两丈余外有人说道“我已探明程家大小姐的楼房,在同仁当铺后面花园里。”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好,咱们今晚去干事。”
两人说话很轻,但郭靖早已听得清楚,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这必是众师父说过的采花淫贼,可不能容他们为非作歹。
黄蓉此刻已经醒了,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起身对郭靖道“走,去瞧瞧。”
二人暗中观瞧半天,才知这乞丐与程小姐商议好了,是为捉采花贼,黄蓉听得外面有人守着,与郭靖静悄悄地藏身于屋顶的屋脊之后。
约莫过了三更,围墙外窜进八人,径跃上楼,打着了火折子,走向小姐床前,随即又吹熄火折。
就在这火光一闪之际,郭黄二人已看清来人形貌,原来都是欧阳克那些女扮男装、身穿白衣的女弟子。
四名女子走到床前,揭开帐子,将绸被兜头罩在床上那人身上,牢牢按住,另外两名女弟子张开一只大布袋,将人放入袋中,抽动绳子,收紧袋口,黑暗中顷刻而就,全没声响。
四名女弟子各执布袋一角,抬起布袋,跃下楼去。
黄蓉眉头一蹙,心道,这欧阳克真是色心不改!
郭黄二人待众人走远,这才跃出花园,远远跟随,行到郊外,见八女抬着布袋走进一座大屋,众乞丐四下分散,团团围住大屋。
黄蓉一扯郭靖的手,急步抢到后墙,跳了进去,却见是一所祠堂,居中坐着一人,折扇轻挥,正是欧阳克!
八女抬了布袋走进大厅,说道:“公子爷,程家大小姐接来了。”
欧阳克冷笑两声,抬头向着厅外说道:“众位朋友,既蒙枉顾,何不进来相见?”
见无人应答,欧阳克冷笑道:“公子爷是什么人,能着了你们这些臭叫化的道儿?我叫你们瞧个人!”
双手一拍,两名女弟子从堂内推出一个女子,双手反缚,神情委顿,泪水从白玉般的脸颊上不住流下,正是程大小姐。
这一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黄蓉与郭靖也是大惑不解。
欧阳克右手一挥,女弟子又把程大小姐带回内堂。他得意洋洋地道:“老叫化在楼上钻布袋,却不知区区在下守在楼梯之上,当即请了程大小姐,先回来等你们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