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如何对付江锦昆,江知羽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爸吃软不吃硬,要想让人松动,最好周旋着慢慢托出,期间抓着机会使劲卖惨。
江知羽默默吃着晚饭,还装作自己被言语刺伤,借此激发江锦昆的愧疚感。
不知道演出效果怎么样,他有些忐忑,没敢再拔老虎胡须,吃完饭闲聊了些无关痛痒的事,随后就安静地回到了屋子。
昨晚自己跑外面玩到深夜,现在不方便再和家长提自己要出门,否则很容易引起怀疑。
江锦昆实在太敏锐了,之前那几句提问如同摸索水深水浅,估计已经留了个心眼。
江知羽潦草地应付着,还没做好摊牌计划,他不想被分分钟抓包,也无意挑战对方承受极限,五旬老人值得子女关爱。
他从而像个早恋的学生,玩手机还把脑袋蒙在被子里,眼巴巴地反复查看消息。
[你晚上吃什么?回酒店了吗?]
戚述回答:[嗯,送你到家以后就回去了,点的果泥刚送到房间。]
江知羽说:[这么清淡啊,听着就吃不饱。]
戚述道:[走的时候被对象飞了个吻,中和一下感觉正好,不然回味有点太辣。]
这里氛围浪漫,让人不禁变得大胆,湖畔的月色没尝出滋味,今天一个潇洒的飞吻全是风情。
江知羽打字的速度放慢,开玩笑:[你对象给的太上火,把你噎成消化不良了么?]
戚述受教:[我把它当成开胃菜。]
江知羽感觉到了他话语里意犹未尽,实际上自己也是同样。
他们往常工作奔波,单身时没觉得哪有影响,可以沉心地围绕事业打转。
在一起之后,碰巧撞上开年最忙的节点,双方都有很多新项目,各自连轴转之余,总觉得彼此温存的时间怎么也不够。
平日尚且能够忍耐,眼看好不容易能缓下来,江知羽又要去欧洲出差,相当于谈起了好一阵的异地恋。
即便当下能够待在一座城市,两人也没办法共处太久,江知羽有些沮丧地撇了下嘴。
过了大概半分钟,他在床上打了个滚,不禁恶向胆边生。
既然江锦昆容易起疑,自己全程瞒天过海不就好了吗?
乖乖缩在屋里未免木讷,他本就不温驯,也过了会被管束的阶段,心思活络地筹划着摸黑溜走。
江知羽问:[等等你有没有出去的想法,这趟法国还没深度体验呢。]
戚述将信将疑:[圣母院、凯旋门还有香榭丽舍大街,昨天不是都看过了么?你的敞篷跑车差点在铁塔旁边和人追尾。]
江知羽装得成熟老练,和他随便胡扯。
[这些只是在街边随便逛逛,巴黎过夜生活还有好多去处。]
戚述有些好笑地戳破:[说得那么熟,你找得到路么?]
江知羽懊恼:[哪怕是地下俱乐部,成年前就有同
学约我一起去玩了,我没有答应过而已。]
戚述给他扣了个锅,套话:[最该新奇的时候无动于衷,难道这会儿想填补青春的空白。]
地下俱乐部有哪里值得惦记的呢?江知羽咬住钩子,骄纵地答复:[你是木头做的么?扯东扯西这几句,都是我想见你。]
这么发过去,他嫌太过直白,急匆匆地点了撤回。
还没来得及重新组织措辞,页面跳出了戚述的答复。
[这么巧,下午从你家回酒店,我特意走得很慢,中间穿过几条马路,要绕了几个拐角,我把它们记得很清楚。]
[因为我当时就在准备下次怎么见你。]
江知羽怔了怔,说:[现在起我和你是同谋,这就去门口望风。]
他很有个性,却不怎么叛逆,在这方面没有经验,溜出房的时候非常心虚。
查看了父亲的卧室和书房,已经熄灯了,江知羽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不到什么动静。
黑暗里,他蹑手蹑脚下楼换鞋,关门时如同做贼,迈出几步还回头瞄了眼窗户,别墅黑漆漆的没有另外动静。
江知羽舒了一口气,继而步伐变得轻快,头也没回地走了。
戚述早已在门外等待,趁着街边唯有他们两个人,没什么顾忌地与之相拥。
“你抱起来好轻。”戚述说,“乖孩子,感觉很容易偷走。”
江知羽笑了下:“你这样就等着被我爸追杀到天涯海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