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皇子皇孙立在奉天殿外等候,辰时三刻,皇帝出殿,裴循立即上前去搀扶。
秦王不紧不慢跟在身后,对着裴循始终没有好脸色,“十一弟腿伤好了吗?父皇龙体康健,器宇轩昂,哪里需要你献殷勤,从此处至天坛一百零八台阶,你别绊着自个儿便好。”
对于他的嘲讽,裴循并不恼怒,反而认真回道,“我朝以孝治天下,父皇自是龙精虎跃,身为儿子的却得时刻记着孝敬父母,这也是给天下人做表率。”
格局高下立判。
秦王胸闷。
皇帝淡淡瞅他一眼,移开目光往前下阶。
辰时末,皇帝携皇子皇孙抵达社稷坛,社稷坛下聚了乌压压一群人,除了文武百官还有上六卫的将士。
皇帝立在祭坛最上,由刘希文并羽林卫大将军左逍林护佑,其余王爷皇孙均在台阶下按品阶站班,左下从十一王裴循起,身后跟着秦王,陈王等十几l位王爷,在裴循后排则是以秦王世子裴文成为首的皇孙。
皇帝右下首列着两排三品以上朝廷大员,再往下则是三品以下的文武官员,及护卫左右的上六卫将士,将士们个个头戴凤翅盔,身覆褐铠甲,英姿勃发,神色肃穆。
一眼望去,乌压压上千人,浩浩荡荡,气贯如虹。
随着一声号角吹响,所有人下跪磕头,
“臣等恭请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一阵山呼万拜,震天撼地,场面蔚为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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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般正式恢弘的场面中,独独缺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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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熙王。
朝廷每年年初年尾均要祭拜天地,每月礼部与太常寺也有日常祈福,日子不是初一便是十五,而这一回与平日不同,定了十月十六。
皇帝何以将这么重要的日子定在十六,只因这一日是已故明月长公主的诞辰。
谁都知道明月长公主出生时,天降祥瑞,皇帝将之视为大晋的福星,故而这一回泰山封禅,他定的也是这个日子。
既然与明月长公主有关,熙王这个“罪魁祸首”就不应该在场了。
熙王很识趣地寻了个借口没有进宫,皇帝自然默认此举。
知晓真相的唯有当年宫里老人。
只是熙王被皇帝嫌弃已不是什么秘密,众臣替熙王鸣不平的同时,也都习以为常。
很快祭祀典礼开始,礼部尚书郑玉成从小内使手中接过匣子,现场打开,随后开始宣读祭天地诏书。
“皇天在上,后土照临,今朕承先祖之遗志,继往圣之伟业,特告天地神明”
“大晋创国至今有一百又一十一年矣,承天之佑,集地之灵,亿兆黎民安居乐业,华夏四土边尘不惊,朕常上思兢恪祖业,下忧庇护黎民,无日不怀惴惴之心,宵衣旰食,不敢斯须自逸”
郑玉成高亢浑厚的嗓音回荡在天际,语气越发激昂澎湃,人人垂首漠听,听着听着几l位年幼的皇孙竟打起了瞌睡,
“朕宽以养民,苛以待亲”
郑玉成几l乎是下意识读完,可读出来后猛打了趔趄,连忙定睛一瞧,随后脸都白了。
全场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惊愕地盯着郑玉成,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
皇帝木了一瞬,待那“苛以待亲”四字在脑海回旋片刻后,脸色立即变得生硬如铁,他劈头盖脸朝郑玉成喝去,
“你说什么!”
郑玉成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跪了下来,
“陛下,诏书有误,诏书有误!”郑玉成已汗如雨下。
就在这时,前方承天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道急鸣,
“陛下,出事了!”
在场文武百官纷纷回眸,只见一簪缨高耸的御林军飞快奔来,单膝着地朝皇帝禀道,
“陛下,张贴在正阳门外的祭天地文稿出岔子了!”
皇帝双目眯成寒针,面上已蓄起狂风暴雨。
施卓列在百官之首,扭头过来将御林军拧起来,喝问道,“出什么岔子!”
“诏书有误!”
众人看了下那名御林军,再瞅一眼郑玉成,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细细琢磨那“苛以待亲”四字之后,所有目光都落在裴沐珩身上。
诏书是齐太傅所撰,由裴沐珩誊写,誊写后又是他亲自签发至通政司与礼部,再行昭告天下。
而恰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