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他一声令旗麾下,五百精兵随他奔赴东面。
裴沐珩看了他背影一眼,蓦地调转马头,朝西北方向疾驰。
五百侍卫紧随其后,更有熙王府十几名暗卫高手护在左右。
前方王凡也带了一队人马踵迹在那辆马车身后,可惜对方且战且退,进退自如,王凡一时没能奈何他们。
片刻,马蹄声由远及近,眼看马车在望,燕少陵一名副将请示裴沐珩,
“郡王,要不要分兵?”
裴沐珩目色幽幽盯着前方深长的巷道,摇了摇头,“不必,切忌分兵!”
副将不解,心想就这么包抄过去,没准能将马车拦个正着,而现在,这么多人马被狭小的巷子限制,施展不开拳脚。
夜色里,裴沐珩一面飞驰,一面侧眸看他,“你知道文国公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他擅长不动声色给人下陷阱,你若是这么想,就着了他的道。”
副将揉了揉脑袋瓜子,琢磨不明白,只是想起燕少陵的吩咐,最终点头,
“好嘞,听郡王吩咐便是!”
于是这五百精兵就这么尾随马车到了城北一处街道,与此同时,裴沐珩与银杏和王凡也汇合了。
那辆载着章老爷子的马车,往西北疾驰两条巷子后,蓦地转向北面,眼看就要抵达主干道阜成门大街,赶车的中年男子看了看身后,
身后的追兵越离越远,似乎已经停下了。
怎么回事?
跟在马车左右的共有十余人,均是文国公府的精干侍卫,一行人拱卫马车奔到此处,发现裴沐珩等人停下后,大家脸色都变了。
() “他们为什么不追了?”
这名中年男子是文国公在军中的心腹爱将,曾在战场立过赫赫战功,今日文国公将他调来与裴沐珩周旋。
中年男子看着突然如潮水褪去的兵力,暗道不妙。
“为什么不追了?”
同样发出疑问的还有燕少陵的副将。
这位副将个子并不高,却生得十分雄壮,眼看前方即将抵达宽阔地带,很快就要追上马车了,裴沐珩却突然退兵,他很是不解。
这位郡王莫非是带着他们玩来了吧。
裴沐珩高坐在马背,淡淡往前方指了指,“你可知道前方有什么衙门?”
副将毕竟常年在京城巡逻,对京城各个角落知之甚深,借着火把的光色往前面细细勘察一眼,又抬眸往附近望楼扫视一周后,渐渐明悟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前方阜成门大街有都察院在宫外的分院,还有虎贲卫的驻军衙门”
一提到后者,副将猛地反应过来,满脸震惊看着裴沐珩,“这便是文国公的计谋?”
天色已彻底暗下来,前面的阜成门大街灯火通明,却无行人路过,巷子口那一抹光亮仿佛是一道圣洁的灯火,引着人往前,再往前
“虎贲卫驻军在此拱卫皇城,平日无召,将士们按兵不动,一旦有召便可破门而入,保驾勤王。”
“你可知道虎贲卫两位中郎将是何许人也,其中一人是陛下心腹无疑,而另一人叫斩游,他曾在文国公手底下效力,如果我没猜错,今日必定是此人值守,一旦咱们进入虎贲卫驻军附近,双方起了乱子,虎贲卫便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介入,以武都卫这点巡逻的兵力,哪能抵抗得了身经百战的禁军?届时,咱们这点优势便微不足道了。”
文国公就是文国公,以一辆马车为诱饵,差点就要悄无声息地将他们带入陷阱。
裴沐珩有个习惯,他任何时候都不会轻视任何一位对手,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是他一贯作风,是以他细细将文国公履历给捋了一遍,罗列出他可能的亲信,以做到心中有数。
如果文国公目的仅仅是藏好章老爷子,事情就简单了。
可偏偏文国公目的不仅于此,心思缜密如裴沐珩,又怎会猜不到文国公真正的用意呢,文国公定是想以章老爷子为诱饵,射杀他。
一旦对方目的变得复杂,裴沐珩便可以之做文章。
所以裴沐珩撤兵,回到一个安全的境地,等着文国公将人主动送上门来。
你既然想杀我,就得乖乖被我牵着鼻子走!
消息很快被递到文国公耳中。
彼时文国公正坐在一处幽静的院子喝茶。
这是一处布满杂草的荒院,院子多年未修,荒草萋萋,远处假山传来淙淙流水声,衬得整个院子格外幽静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