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他紧紧攥着手机,直截了当地提问:“书里我第二次见到陆斯翊,是在哪?”
电话那端突然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再次响起的声音变得慎重了一些:“一家酒吧。”
一家酒吧。
池雪焰的手指几乎要松开,他用尽力气重重摁着光滑的机身,一字一顿道:“你得告诉我接下来发生的事,我要知道故事的全部细节。”
贺桥还没开口,他继续道:“我又见到陆斯翊了,在酒吧,偶遇。”
他将偶遇这两个字说得极轻。
灯光暖黄的房间里,贺桥正坐在电脑前接电话,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不再问,语气沉稳道:“好,等下见面?”
池雪焰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的倦意:“太晚了,明天吧。”
贺桥理解他此时混乱的心情,约定好明晚见面后,听筒里便陷入长久的寂静。
就在他以为池雪焰是忘了挂断电话的时候,忽然听见对方再度开口道:“你说过我破产、众叛亲离,然后死了,而那时我在家里的公司上班。”
“……对。”
“那我的父母呢?”这两个问句听起来格外冷静,“他们是不是也被我牵连了?”
贺桥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片刻,还是如实道:“是。”
于是池雪焰不再问了。
他轻笑了一声,带着浓浓的讽意,随即语调如常地同爱人道别:“晚安。”
“晚安。”
贺桥静静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由亮转暗。
然后他重新将视线落到闪烁着复杂数字与走势图的电脑屏幕上。
今天贺霄去了外地出差,所以他不必强迫自己泡在游戏房里。
同一时间,巍峨商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司机打开车门,刚刚下班的贺淮礼坐进商务车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司机驱车前往贺家,短暂的闭目养神后,贺淮礼平静地翻开手边的文件夹。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红发青年的照片。
贺淮礼并没有找什么私家侦探,只是让人简单搜集了池雪焰算不上秘密的一些基本资料。
家庭成员、兴趣爱好、读过的学校、职业经历……
在看到青年耀眼的红发、五花八门的爱好时,贺淮礼的神情都没有变化,当视线落在他的大学专业上时,才有了些许波动。
再往下一行,他盯着池雪焰现在的职业,终于显露出几分讶然。
片刻后,贺淮礼开口问前面的司机:“老马,我记得你上次顺路去接孙女的时候,说她牙齿不好?”
“是啊,她爱吃糖,蛀牙了。而且胆子小得很,一见到医生就哭。”司机叹了口气,“人家拿个照牙齿的镜子过来,她立马哭得撕心裂肺,搞得这事儿拖了快一个月了。”
贺淮礼耐心听着,若有所思道:“牙齿的问题不能拖。”
“就是说嘛,跟她讲道理又不听,真拿小祖宗没辙……”
车辆平稳地向前驶去,光影寥落的夜色里,贺淮礼慢慢合上文件夹。
周一早晨。
池雪焰准时走进诊所,像往常那样和相熟的员工们打招呼。
他抬手打卡的时候,在清晨暖阳的映照下,指间闪过一抹耀眼的光。
前台的女生咦了一声,好奇地盯着他走向诊室的背影,推推一旁的同事:“你看见了吗?还是我看错了?池医生的无名指上是不是……”
穿上颜色洁净的白大褂后,池雪焰摘掉无名指处的戒指,轻轻放进办公桌上的小托盘里,准备开始工作。
戒指是简单但好看的款式。
贺桥的审美不错,他想。
可惜工作的时候不能戴。
忙碌的一天正式开始,接待预约的病人、帮或听话或爱闹的小朋友们看牙……
下午他提前开诊,接待的第一位小病人是个眼泪汪汪的小女孩,由爷爷领着过来。
她不在上周五确认过的预约名单中,说是蛀牙疼得厉害,临时加的号。
这是常有的事,池雪焰没太在意。
家长走进诊室便在一旁安静等待,小女孩很不情愿地坐在牙椅上,微微发着抖,大大的眼睛里含着两汪泪。
池雪焰离她明明还有两米远,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牙疼,还是怕我?”
小女孩带着哭腔:“都有……”
见她过分抵触看牙的模样,池雪焰淡定地从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