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芝芝吞下口中的蔓越莓饼干,她怔了怔,看向坐在餐桌最前面的男人。
他银灰色的短发向后梳起,五官深邃,眉宇间是藏不住的锋利,口吻平静:“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做你们的说客。”
余芝芝忽然意识到男人在说什么,她连忙摇头。
看到小雌性略显拘谨的神色,神赫向后靠着椅背,坐姿随意:“真的不需要吗?”
“船长大人,你误会了……”
余芝芝放下手中还剩一半的饼干,认真的回应:“司祈,他是我的病患。而且,你们支付了很高的酬劳,我得用心才对。”
她对这位海蛇青年,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难怪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原来是因为绯闻吗?
余芝芝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处,低着头兔耳垂落,情绪有些失落。
——是因为那份礼物吗?
所以很多人都误会了呢。
可是,司祈是她的病患,要因此保持距离吗?
神赫移开视线,他看了眼门外阴沉的天空,暴雨拍打船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小雌性似乎因为这件事觉得苦恼。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反而有些愉悦。
神赫的嘴角略微上扬,“既然如此,那就治好他。我的酬劳,可不是白给的。”
余芝芝怔了怔。
船长大人的意思是,不需要在乎那些流言,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行?
她轻轻点头:“嗯~”
门外,棕发青年如实汇报:“大人,芝芝小姐房间的窗户修好了,但是床单都湿了,暂时还不能住人。”
神赫:“再找一间。”
“没有了……”棕发青年身板挺得笔直,他面露难色,“这次的暴雨淹了好多房间,我们是无所谓,巴不得睡在海里。但是芝芝小姐,她可能要委屈几天,住酒窖了。”
酒窖是储存酒的地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能落脚的地方不多,成年雄性很难睡进去。
余芝芝倒也不挑剔,她站起身:“还有干净的被褥吗?”
棕发青年微笑回应:“有的。”
神赫忽然出声:“我的房间淹了吗?”
“大人的房间没有窗户,好着呢。”
海上飓风吹裂了玻璃,这才会造成一屋子的积水。
只有神赫大人的房间没有窗户。
神赫“嗯”了一声:“暂时住我房间。”
棕发青年愣住,脸上控制不住的露出大喜之色——
大人这是想清楚了?
是不是因为司祈给芝芝小姐送巧克力的事,激发了大人的斗志?
余芝芝双手抱着薄毯,她声音微颤:“不、不好吧?”
船长大人住的房间,她去过两次,只有一张床。那张床并不大,如果是两个人挤在上面,很难避开肌肤上的接触……
想到替男人涂药时,他笼罩在阴影中的深邃眼眸,余芝芝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神赫看到小雌性瓷白的脸颊染了一抹红,可爱的兔耳朵尖尖也像蘸了胭脂,他深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笑:“想什么呢?我的房间让给你,我住你的。”
他不在乎房间里有没有水,反正随便什么地方都能睡。
“哦……”余芝芝知道自己误会了,更觉得羞臊,耳根发烫。
余芝芝朝着门外走去,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很快,男人来到她身畔。
他靠近后,地上灯光照出的影子,完全覆盖了她。
余芝芝抬起头,每次看他都会有些费力,船长大人虽然没有兽化,却比其他雄性都要高峻魁梧,英姿勃勃,浑身上下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神赫视线向下,睨了一眼小兔子,她瓷白的小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清澈的兔瞳在接触自己的视线后,立即躲开。
小雌性缩着肩头便要走,神赫忽然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脑袋。
余芝芝抬起的右脚,僵在半空。
慢慢落回,她想抬头,但是脑袋处搭着的宽大厚实的手掌,触感那么清晰。
棕发青年非常识趣的背过身,看着狂风肆虐,暴雨倾袭的大海,这艘船也在海浪中摇摇晃晃。
“毯子披好,我们的治愈师小姐,可不能病倒了。”神赫低沉醇厚的嗓音,在暴雨衬托下,听上去竟意外的温和。
余芝芝后知后觉,这才感受到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