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白颐被冷不丁地撩了手, 肯定也是不高兴的——算上刚出道那一年,他星途平顺,一路平步青云没怎么遭罪, 也是一天比一天红, 别人见着他都是哄着供着, 在片场都生怕他摔了或者擦了皮……眼下更是圈内当红小生, 放眼整个圈子,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冒犯他。
这会儿见玄极垂着眼看着花眠, 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白颐不咸不淡地笑了声,干脆做了那个破坏气氛的人:“嗯, 这不是我的副将吗, 听说是花眠的表弟。”
刻意加重了“表弟”两个字。
花眠没听出来, 玄极听出来了。
他掀起眼皮子扫了眼白颐, 此时男人身上穿着的副将戏服虽然有些粗制滥造不够精致, 但是这一眼却是气势十足,平平淡淡却活生生让白颐觉得自己就是矮了他一头……
白颐:“怎么?”
玄极:“表弟不比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幼年同伴好?她连你名字都没记住, 乱攀什么亲。”
玄极也是心高气傲,二十一年在诸夏大陆做天之骄子,从未落于人下。这会儿来了现世, 本应该无牵无挂, 但是为了无归剑鞘的事,似乎总是眼前的小姑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
他总说她身上有无归剑剑鞘的气息, 所以他得看着她。
实际上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自己也说不清。
口口声声说要保护……
这么些天观察下来, 明知道现世大陆的规矩和诸夏不一样,民风开放——所以所谓“保护”里到底包括不包括让不让别人男人把手放她肩上,这事他都不愿去细想。
眼下,玄极一句不冷不热的话算是打蛇打七寸,戳中了白颐的痛点——想想花眠刚才知道他就是当年的小胖子时那一脸惊讶的模样,分明是完全没有把他跟那个小胖子联想在一起……而他的名字打从那个时候,就叫“白颐”。
白颐有些气闷。
这时候,当时的气氛有些凝固,就算迟钝如花眠也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太对了……于是她慢吞吞从纸箱后面探出半张脸,眨眨眼:“他没攀亲啊,怎么了?”
话语刚落,便被玄极抬手在脑门上拍了下,她“嗳”了声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感觉到手上一空,那大箱子就落在了玄极的手上——
明明是很大的一个纸箱,她捧着能挡住半个人;
到了玄极手上,配合着男人身上的铠甲,这纸箱子看着却没那么大了……
“放哪?”男人眉眼淡漠,沉声问。
“不放哪……还有几个人要上装置呢。”花眠小声道。
玄极依然稳稳捧着箱子:“带路。”
“我可以自己来,”花眠看了玄极一眼,又看看白颐,这会儿白颐也不愿意再继续和玄极废话,正忙着反手调整背上威亚衣的系带,“你系太紧了。”
她小声提醒玄极,只是男人并没有理会她,就像活生生耳聋了似的,手中稳稳地抱着那个大箱子,沉默地拧头走开——花眠看看跟威亚衣纠缠在一起的白颐,又看看已经转身离开的玄极,脚在地面上摩擦了两下,最后还是狠下心撇下了白颐,三两步追上已经转身走远的男人,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后头:“你这就弄好了?化好妆了?剧本看好了?”
玄极目视前方,听见她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也不觉得烦,只是牵了牵唇角:“照你们的话说,我只是个龙套,哪来那么多规矩?”
花眠“喔”了一声,想想觉得好像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这时候又听见身边的人问:“刚才你跑什么?”
花眠“啊”了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顺嘴答道:“生你气了。”
话一刚落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还指望着周围声音嘈杂玄极没听见她说什么,不幸的是男人第一时间就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她,微微蹙眉问:“气什么?”
他捧着箱子站在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仿佛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圈光……花眠微微眯起眼,每当这个时候她总能确实地感觉到眼前的人并不属于这里:当今社会,身份与地位带来的所谓“高低贵贱”已经是一件很模糊的事,周围的人哪怕是天王巨星都在努力艹“和蔼可亲”的人设,像是玄极这种,往那一站便是人上人的姿态的,花眠真没见过几个——
就好像天生脊梁就是直的,让人觉得无论如何都压不弯。
高高在上的样子。
周围总有不少剧组的工作人员小姑娘偷偷看他,但是玄极从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