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找到自己以前最常坐的地方坐下,片刻之后,感觉到男人悄无声息挨着她坐下来,停顿了下,评价:“视野不错。”
“是啊,就是今天玄鲸不肯下来,以前总是缠着我让我摸摸它……现在就假装不熟了,它怎么和你一样薄情?”
花眠捧着脸,看着在云海里打滚的巨大鲸鱼,巨大的翅像是扇子似的将云层切割成絮状,缠绕在它的周身……听说生活在浮屠岛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浮屠玄鲸的悠长鸣叫,对于他们来说,这就像是摇篮曲一样的东西,从出生就听着,令人安心。
没有人能解释浮屠玄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鲸鱼在天上……人们只知道三界之内,浮屠玄鲸是唯一又特殊的存在,几乎成为了诸夏的代表。
嗯,有点像天.朝的熊猫一样宝贵。
花眠抱怨完玄鲸对自己丝毫不怀念之后,忽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安静下来,她顿时有些尴尬,觉得自己不应该随便拿玄鲸和玄极调侃……转过头去看男人,正想说些什么别的打岔拯救下尴尬的场面……
却发现玄极正一脸微妙地盯着自己的脸,像是在看什么外星人——
她转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睛还亮的惊人。
“……干嘛?”花眠被吓了一跳。
“我出生的时候,浮屠玄鲸就存在了。”
“?”
然后呢?
“小时候练轻功,功课之一就是从无量宫顶开始,一路奔跑跳跃,借着山石树冠,我父亲告诉我,什么时候追上了浮屠玄鲸,能够骑在它的背上,什么时候轻功就算练成了。”玄极说,“我为此几乎跑断了腿……”
花眠“哦”了声,抬起头看了眼玄鲸,心想还好吧,这家伙笨重得很,游得也慢,虽然有些高,但是要追上它还是不难的……
而且叫一声它就屁颠颠下来了,有什么好跑断腿的啊?
这孩子未免也太死心眼——
“直到我十岁那年,那时候我追着浮屠玄鲸整整跑了五年多,才偶然在我父亲和别人的谈话里知道,浮屠玄鲸看着离我们很近,其实哪怕乘坐飞行器追赶,也始终追不上它。”
“………………啊?”
“有记载说,其实浮屠玄鲸是活在另外一个维度的生物,我们看见的只是它的投影。”
“……”花眠跟着震惊地瞪大了眼,“可是我确实……”
花眠看着玄极的脸一下子在自己的面前放大。
“看来浮屠玄鲸喜欢你。”
“嗯,啊?”
“就像我一样,花眠,我也喜欢你。”
不亚于惊天之雷的话在耳边炸开,花眠呆住,楞楞地抬着头看着自己在男人眼中的倒影,微微张着唇,十分呆滞的春样子……
记忆中,好像他当着她的面,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少得可怜。
作为剑鞘时,甚至是在最热恋时,她也因为偶尔想起这件事患得患失,有些惆怅……却无论如何不知道如何开口去询问他或者要求他对自己开口说这些话——
直到快要决裂的时候。
总是快要决裂的时候。
花眠还在发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头发上一丝稍有凌乱的发丝吸引了去,总觉得月色之下,那一缕发生动活泼,乌黑且惊人富有光泽——
然后在近乎于呆滞的愣怔之中,玄极的唇小心翼翼地碰了她的,最后逐渐加深……
他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挑开她的唇瓣,动作轻柔且充满了试探,仿佛就怕惊醒梦中人一般——
“我喜欢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不要帝位,也再也不做人族领袖,待天下平定,我带你走……”
他在她耳边微呢喃碎语,如风过耳。
“你想在现世也好,想在诸夏也行,去哪都依着你。”
他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
花眠感觉到了他手掌心微微湿润,大约是有些紧张,那灼热的触感让她肩膀抖了下,很快的一阵凉风吹过,她发热的脑袋迅速冷却下来——
于是她伸出手,将他推开。
“之前怎么说好的?”
花眠听见自己近乎于无情绪的声音响起。
玄极保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看着她,眼中由刚才的火热,最终逐渐冷却至平日的那般模样……良久,伸出舌尖舔了下还微润湿的唇瓣,仿佛自嘲一笑,坐回了原地,嗓音沙哑低沉道:“总该给我一个最后濒死挣扎的机会,你当是什么本就不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