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还没匀进去,又被我堵住唇舌。
直到他鼻息间发出挣扎似的低吟,我才又放开:“再问你一遍,什么关系?”
他微张着嘴快速喘息几个来回,喉结一滚,才垂下眼,一字一顿小声说:“什么关系……都可以。”
这答案我勉强满意,刚低着头又逼他亲了两下,李迟舒浑身一僵。
我当然也感觉到了。
——我顶到李迟舒了。
两个人在难以言说的死寂里僵持了一会儿,我先起身:“我再去冲个澡。”
往隔间走了两步,我不大放心,又退回去,这会儿李迟舒还在原地懵着,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耳朵连着脖子一片绯红。
我把t恤三下五除二脱掉,一把塞他怀里:“不许跑。待会儿给我送衣服进来。你要是跑了,我可只有裸奔了。”
我不知道李迟舒花了多长时间才让自己回神,总之我冲完凉待在淋浴间喊他那会儿是差点怀疑他真跑了。
一连喊了好几声,他才迟钝地应了一下,接着赶忙跑过来从隔间的门缝里送衣服。
收拾打理完从游泳馆关门出去已将近七点,夕阳斜照在我们走的林荫小道上,李迟舒总慢我半步,像专门闷声踩着我的影子走路。
我百无聊赖放慢步子随着他,抬头从交错的树枝间寻找鸟叫的来源,李迟舒忽然从后面扯了扯我的衣摆。
“沈抱山。”
“嗯?”我侧头看他。
李迟舒一手抓着书包肩带,另一只手还没放下我的衣角,仰着脸时耳下的红晕不知是尚未褪去还是在为他即将说的话无声铺垫。
“你下次,要亲我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我停下脚步,颇有意思地笑着问:“为什么?”
李迟舒总是一本正经地对待生活里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就连关于接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显得相当正式。
“你提前说一声……”李迟舒似在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着平缓,但他抓着肩头书包带子的指尖正渐渐泛白,“这样,我就可以,认真一点。”
我定定和他对视了几秒,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头笑弯了眼。
“那怎么办,”我对着他,也努力学着他那样严肃的神态,可嘴角根本放不下去,“我现在就想亲你。”
“现在不行。”他快速扫了扫我身后,“有很多人。”
“嗯……好吧——”我不无遗憾拉着他继续大步往前走,“只有以后再找机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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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节大多是学校联系外头美食街的商贩和一些连锁品牌入驻进来,临时搭成一个美食小市,学生也可以带自己做的东西四处摆摊,热闹一个周末也就散了。
我一向不怎么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李迟舒那些年身体不好,即便是外卖,我也不让他随便点那些平台上配送的快餐,多数时候还是联系我自己常去的一些餐厅,用高级会员卡请人打包好餐食专门给他送到家。
可上个周蒋驰一语点醒我:“那些东西你不喜欢,那是你嘴巴叼,你就不想想,干不干净是一回事儿,人李迟舒想不想吃又是一回事儿。好的坏的他吃都没吃过,他就不馋?”
其实是这孙子自己想拉着我去。
初中部广场中间有个搭起来的唱歌擂台,赢了的能拿二十张免费饭票,相当于在场子里随便吃不给钱的待遇。
蒋驰不缺钱,但就喜欢凑这种便宜热闹。
我琢磨着这会儿李迟舒十七八岁,正随便乱长身体,吃点垃圾食品也没什么,把人守太紧了也不好,开心最重要。一合计,就打算带人来逛逛。
美食街交易不给现钱,进去先在门口兑饭票,一张饭票五块钱,我估摸着小吃街那些零嘴的价格,先给换了二十张,一路往里走,样样都给李迟舒买点尝尝。
很快,他手里一次性食盒就多得两个人都拿不下了。
“沈抱山,别买了。”他在我耳边提醒了几次,“吃不完,很浪费。”
“不浪费。”我领着他找到那个擂台,把他安排在靠擂台的一列小桌子旁边,“坐好啊,待会儿就给挣回来。”
他坐在背靠报刊栏的小长凳上,我则排队去参加那个歌唱擂台赛。
擂台上头歌声从我们进场就没停过,源源不断有人上去参赛,围绕台子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整个赛场包得水泄不通,我在报名处整完手续到一边坐着排队上场,视线落到李迟舒那儿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