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晃犹豫了下,撇开视线说:“什么也不想干,就呆着吧。”
剩下几百米的坡,两人谁也没说话,林晃走得有点犯困,好不容易捱到家门口,正摸钥匙,忽然听邵明曜说:“你好像有点烦我过问你的事。”
周围的空气好像忽然安静了下去。
林晃蓦然有些口干舌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烦”这个字太重,他说不出口,但他确实一直在回避邵明曜探询他的事。
眠蝶的往事、他微茫的人生规划、他的“病”和家庭,没有被任何人了解的必要,尤其当对方是邵明曜。
邵明曜沐光而活,恣意生长,与他本就存在于两个世界。
哪怕他们一直隔着那层无形的壁凝视彼此。
邵明曜站在门口等他开口,等了好半天没回音,声音低沉下去,“你主动加回好友,我以为是愿意让我多了解你一点。但如果你感到烦,直说就好,不用有压力。”
林晃无意识地抿唇,指尖有些冒冷汗。
“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邵明曜顿了顿,“单纯烦我这个人,还是跟任何人都不习惯走得太近?”
林晃仍旧没吭声。
邵明曜推开院门,拧回身看着他,“那以后你独自活动我就不多问了。周末早上一起跑个步,总还能接受吧?”
林晃心里叹气。
“这周末我没空。”他努力看着邵明曜的眼睛,“下周末吧?”
邵明曜捏着门的手指泛白,许久,他点了下头淡声说:“知道了,那下周末再看。”
林晃看着他推门进院,对着紧闭的院门走了一会儿神。
他不擅长听话听音,但却明确地预感邵明曜下周末不会约他晨跑,兴许以后也不会再约了。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莫名的心虚,还有些烦。
但偏又无能为力。
在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等天都黑透了,他才默然开门回院。
入秋前的最后几个热天,热得人抓心挠肝。
林晃实在是热得睡不着,索性搬个小板凳在院里,一边调慕斯,一边蹭着听隔壁邵爷爷的广播。
邵爷爷喜欢听评书,他听不懂,大部分注意力还是在手中的活上。
拿着抹刀,鼻尖上沾着一点黑枸杞奶油。
“正所谓那烈女怕缠郎,恶鬼怕钟馗,自然界一物降一物,更休说人间爱恨情仇——”
今天这段也只能听个热闹。
林晃用指尖摸去鼻尖的奶油,却又莫名怅惘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