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成了无人在意的‘笑话’。
诡佛自以为是执棋之手,但在此事上,执棋者从来只是真佛与天帝,还有毫不顾忌、随手打乱棋局的人皇。
真佛有至慧之心,看透一切,自知天帝在尝试新路,而佛门迟早会有回归的时候,没有拼死抵抗,配合着天帝下了这场佛门灭绝的棋。
天帝灭佛之后,用数百万年的时间尝试,发现天庭独大必将腐朽,世间的确需要佛来制约道,所以才又暗中推动着佛门回归。
对于真佛和天帝而言,双方不过是配合着尝试了一种新的道路,发现不可为之后,又让一切事情恢复原样罢了。
但诡佛就不一样了,它们是真的一心想要复苏佛门,哪怕自知自己早已堕化成诡,自知带着偏激也在所不惜。
那种希望破溃、一切皆在他人局中的失落无力感,着实让诡佛感到憋屈与无奈。
心思至此,九色莲台上的模糊身影低声一叹,默默走下了莲台。
这是它第一次离开九色莲台,就好像放弃了心中最执着的念头。
近前青山绿水,远处粼浪轻涛。
模糊身影迈步在矮山之间,登上林路,步伐缓慢。
滨海地界,总有咸湿海风,积蓄山中,带来湿润阴凉之感。
山间有薄雾,似云似烟台。
轻轻拨开这些轻烟白雾,面貌模糊的诡佛在矮山的山崖边看到了那道身影。
陈煊盘坐在山崖边上,指尖停留着一只青燕,似是不忍惹燕惊,保持这个动作已久。
他的旁边,一座简易的衣冠冢立在崖边,有些孤零零的,可有陈煊作陪,好像又显得没那么孤单。
衣冠冢上,木牌刻着‘秦琳之墓’四字,左下方的位置,还有一句小字——‘夫陈煊立’。
简简单单,没有过多描述。
一百多年都过去了,秦琳一介凡人女子,不愿再服食灵药续命,早已葬入了黄土,遗体就埋在了安山的山脚下。
她过完了幸福平淡的一生,了却了一切遗憾,也圆了陈煊的心境。
就连陈煊的孩子,那个被叫做陈玄奘的孩子,都早已经活完了平凡而幸福的这一世,多年前投胎转世而去。
此后如何难定论,但这一世,陈玄奘过得平静安稳。
“拥佛不拜佛,反倒守着一个凡人女子的墓......你的路,我的确看不懂了。”
看着陈煊的背影,诡佛模糊的身影叹息着。
声音虽低,但依旧惊得青燕飞起,婉转啼鸣几声,在缭绕山尖尖的云雾中徘徊几圈,不舍地离开这片令它心中安宁的地方。
陈煊盘坐山崖边,紧挨着衣冠冢,神色平静,带着恬淡和从容的微笑。
青燕受惊飞走后,那久久抬起的手才轻轻放在木质墓碑上摩挲着。
“世人见佛,相无定论。”
“她就是我的妻与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