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说话的同时心里也在做考量，陆熠一直都是晚上才来，白天只是偶尔找借口和刑部或都察院的人来一回。
今天白天既然已经来过了，明天白天就不会再来，那他早一点溜出去，在吃晚饭之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陆熠应当撞不上。
此时的陆时因为在屋里闷久了，被强烈想要外出的念头所影响，也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怎么感受到有人盯梢他，所以完全忘记了他身边是被陆熠从之前就一直安排了暗卫的。
只不过以前是为了监视，后来是保护。
陆熠经常过来过夜之后，察觉到小殿下对这些暗中盯梢的存在洞察力极其敏锐，所以还特意吩咐十七和十一，以后盯梢的时候离得远一点，以及更谨慎的掩藏一下自己的存在。
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知道小殿下不喜欢被暗中跟着，不想让他发现了他们而心情不好而已。
哪能想到就因为这，让他终于想起了这段时间一直忘了去解决的一件历史遗留问题。
甚至觉得头顶有点绿。
“你说他去了哪里？”
十一低眉顺眼的，尽量不离这位此时正压着杀意的将军太近，声音都轻了点，答道，“属下最后追踪到的地方，是朝暮街。”
他干咽了一下，小心补充，“是一条呃……全是青楼楚馆的街。”
他以为久居边辽的将军不知道这处，但是将军可知道了，毕竟他先前悄悄回京的时候为了甩掉苍蝇似的没完没了的刺客，还在那里躲过。
“属下是后知后觉殿下已经不在东宫里了，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之后属下在东宫找到了一条通向宫外的密道，根据密道外的一点痕迹一直追到朝暮街附近痕迹就断了，是属下无能。”
他单膝跪下来，低着头一副请罪的姿势，“属下已经着人去寻找殿下的踪迹，只不过朝暮街地形复杂，来往人员多且杂，青楼里要探查清楚还需要些时间。”
“不必了。”
大将军截住了十一的话，他怔然抬头，却见将军已经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这是自己去找吗？
不过也是，将军对殿下那般着紧，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自己去找的。
十一连忙跟上。
可是当看到将军目标明确的直奔其中一家青楼时，十一还是有点懵了。
“殿下……在这里吗？”
将军是怎么知道的呢？
大将军站在金风玉露门外，脸色可怕得十一不敢多看一眼。
大白天的，整条朝暮街都显得过于的安静，几乎家家都是门窗紧闭。
这也不奇怪，这里都是晚上才打开门做生意，白天当然要休息。
所以哪有人大白天上青楼来的？
而且殿下那病歪歪的身子，他来青楼他吃得消？
显然，大将军也想的是同样的问题。
他捧在手里抱在怀里每天汤汤药药一口一口喂，好不容易身体看起来好一些了，结果扭个头就迫不及待来青楼来了？
到底是有多心心念念。
他面沉如水，眼似深渊，脑海里闪现出的是之前那个晚上。
他沉在一汪散着药香的温水里，视野被昏暗的烛火和晃动的水波搅得模糊不清，其余的感官却更加明显。
无论是那不小心蹭过的软腻肌肤，还是那娇软甜腻的气息和嗓音。
当时根本没有留神去注意那青楼女子的长相，但现在回想，依稀是不差的。
应当是所有男子都会着迷的类型。
陆熠倏地中断了思绪，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又看了十一一眼。
十一：“……”
十一只得上前拍门。
拍了好一会，才听到门内嘟嘟囔囔的声音，紧接着‘咯吱’一声，门后的人语气满满的不耐烦，“谁呀这么早来敲个鬼的门……”
抱怨声在看到眼前两张一张比一张冷的脸时戛然而止。
开门的应该是专门打杂的小厮，且不说这两人看着就凶神恶煞，他在这种地方干，迎来送往见过太多人，眼睛也是很毒的，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位爷的不凡。
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切换成谄媚，“两位爷这是？”
长得都这么俊俏，看穿着也不是缺钱的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至于饥|渴得大白天就来砸门吧？
十一拿不准将军的意思，所以没有接话。
“查案。”
陆熠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