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玩死。
叶浔冷冷松开手,额发滴落的水珠划过唇瓣,再也懒得看傅启泽一眼,临走前,他不忘狠狠踹向傅启泽的膝盖,伤上加伤,傅启泽脸色凝固一瞬,再次踉跄着落入水中。
好半天,他才从水下浮起,呛咳两声,看向叶浔——装着矿石的密封盒子被叶浔打开,里面没有矿石,根本是个改装后的耳钉盒。
透明色药液尚未消失。
傅启泽游向岸边,垂着眼皮,轻嗤:“你最好别把耳钉扔了。”
叶浔已然冷着脸略显粗暴地摘下这颗耳钉,随手丢进泳池,“矿石在哪。”
“这个时间,应该在你的实验室门外。”
得到准确消息,叶浔直接离开,盒子则被他精准地砸向傅启泽的脸。
傅启泽似乎还在他身后说些什么,叶浔懒得听,他压抑着心底的火气,应该显得很凶、很不耐烦,人群沉默着给他空出一条宽阔的道路,目送他离去。
德希还跪坐在池边,看他的眼神掺杂着敬畏和后怕。
他觉得自己还能活到今天真是走运。
……谁能想到,傅启泽跟叶浔,居然、居然——
挨巴掌、戴耳钉的两幕简直冲击了他的三观。
他没想到傅启泽会做这种事,这叫什么?烙印、还是精神归属?总不能是闲的无聊,故意招惹叶浔玩?
所以他这三天都做了什么?
德希窒息的想。
他简直在傅启泽的底线上蹦迪。
“……第四个了。”旁边传来一声喃喃,德希转头看去,苏筠坐在他身边,垂着眼睛,绷着唇说:“他都不害怕吗?”
隐约觉得他的语气不对劲,德希:“什么害怕?苏筠,你在说什么。”
苏筠抿了抿唇
() ,低声道:“我之前听说过他和纪彻、应修的事,在图书馆也见过他和路易……靠得很近,现在又加一个傅启泽。”
“和四个人同时暧昧,他不会害怕吗?”何况这四个,还是学院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但凡一个人生气、愠怒,叶浔恐怕都会消失的无声无息吧。
被叫做‘小叶浔’已久,苏筠微妙地感觉到一丝居高临下地俯视。
他不认为自己是叶浔的替代品。
他是独一无一的。
相反,他等着看所谓的‘正主’的下场。
德希盯着他,皱起眉:“其实你要是不想被叫做小叶浔,可以不戴眼镜,反正你又不近视,而且我感觉你们真的一点也不像——”
苏筠脸色一变,咬牙瞪着他,“我这么关心你,你就这样对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刚才说的话很奇怪。”
“我说错什么了,你等着瞧吧,等纪彻回来……”
人群某一时刻响起杂乱的喧哗。
“那是什么?”
“啊!好大的风。”
“有东西过来了——”
泳池边,女佣恭候在傅启泽身边,手持托盘。傅启泽接过毛巾擦拭着头发,黑乱碎发仍滴着水,他撩起眼皮,心不在焉地扯了下唇。
“……回来的可真快。”
几乎同时,头顶响起剧烈的螺旋桨嗡鸣,三架黑色直升机破空飞来,风声赫赫,小路旁便是临时停机场。
直升机仿佛临空出现的黑武士。
声若雷鸣。
穿透一切黑暗的灯光直直投射向广场,汹涌大风刮乱了树叶。
众人终于看清飞机表面的图案。
金色鸢尾花。
“纪、纪彻——?”
人群隐隐不安,“纪彻怎么来了?”
“我们这应该不算擅自找叶浔吧?不算吧?”
苏筠面色空白,不自觉去看叶浔。
停机坪浓稠的黑暗中,逐渐走出一群人。
纪彻为首,他很高、冷冽,黑色冲锋衣挺拔而落拓,军靴包裹着小腿线条,步伐不疾不徐,竖起的衣领遮住下颌,径直停在叶浔身前。
路灯光影充作分界线。
左边一群人高贵,右边的人落魄。
叶浔身上穿着外套,没有任何退缩回避的姿势,他显得分外冷漠,行经过的道路上脚印湿漉,更像一种不耐。
离得很远。
依稀只看见纪彻低着头,开口说了句什么。接着叶浔便绕过他们,像是懒得回答,径直离开。
苏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