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
楼梯拐角处的阴影浓郁。
“是凯撒。”应修收回视线,道。
傅启泽显然被嫉妒和酸意蒙蔽了大脑,想也不想的,“凯撒又是谁?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把叶浔压地上——他就那么点力气,我一只手就能让他动弹不得,这么冷的天,那个凯撒……凯撒?”
傅启泽声音一顿,脸上短暂地陷入空白。
风吹过衬衫领口,他忽然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明:“……啊,阿彻把它送回来了。”
应修静静看着他。
傅启泽与他对视两秒,似乎暗含审视和观察,他身上压抑着的愠怒和阴沉几乎瞬间消散,肉眼可见的,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所以,你没和他……”他若有所思。
应修奇怪地,“和他什么?”
傅启泽突兀笑了下,语气堪称平和了,“没什么。安神香效用不长,没有副作用,应该能让他神清气爽地睡到明天早上。”
应修:“哦。”
他牢记叶浔给自己的使命,“你该走了。”
傅启泽确实不打算久留,确定应修和叶浔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后,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安神香需要在绝对安静、放松的环境起效。
有他在,叶浔肯定不会感到放松。
当然,如果他有这个技术,能在亲吻中把叶浔哄睡着的话,一切另算。
喉结滚了滚,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他耳根在黑暗中隐隐泛红。
“咔哒”一声。
两人顿时警惕地抬起头,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侧门。
走廊光线充足。
叶浔已经扶着墙壁,找到钥匙开锁,他脸色苍白,听见声音也懒得抬头看一眼,推门而入。
估计想要用力甩上门,力气却不足,实验室内紧接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傅启泽神色一紧,他快步上前,稍一犹豫,应修已经大步走进室内。
停顿在原地,傅启泽眼里没了笑意,简单沉默片刻,他转身离开。
……再看见他。
估计今晚真的要做噩梦了。
夜晚寒气入骨。
树影惶惶,小路似乎没有尽头。
经过一处高大交错的毛榉树小路,树下一道身影静默无声,很平静地朝他看来。
与他对视上。
傅启泽慢慢停下脚步,诡异地、莫名的兴奋浮上心头,雄性生物天性里的竞争与厮杀蠢蠢欲动。
“阿彻?”
他笑着打招呼。
没有任何回应,人影径直走来,身量高大而挺拔,拖长在地面的阴影如同一只蛰伏、危险的凶兽,纪彻眼睛低垂,显得出奇地平静。
走到傅启泽面前,一记拳风已经狠狠砸上他的脸。
傅启泽猝不及防后退两步。
剧痛是最好的兴奋剂,浅金色瞳孔同样危险的眯起,他指腹擦过嘴唇,血腥味刺鼻,“这么狠?”
纪彻站在地势较高的土坡上,阴冷的俯视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傅启泽笑了,“和你一样的事。”
又是极其狠辣、凶悍的一拳,像一头被激怒的兽,纪彻修瘦的小臂线条鼓起青筋,拳风强劲的划破夜风。
汹涌戾气自他周身散开。
比夜色更为深浓。
他沉默不语,一切狠厉的声音却包含在动作里。
“他应该睡了,打架可以,动静别太大。”险之又险地避过,傅启泽道。
纪彻声音幽冷:“我知道。”
“……”
实验室内很安静,灯光明亮,叶浔靠在躺椅上,思绪已经陷入泥泞。
某一时刻,像是听见远方一声闷哼,他忽然从半梦半醒中醒来。
没让自己彻底睡过去,强大的自制力让他睁开眼睛,视线略微模糊一瞬,看见了在屋内忙碌的应修。
应修穿着黑背心,侧影劲瘦有力,拿着毛巾,在接水,似乎准备帮他擦脸擦手。
叶浔道,“不用管我。”
水流盖过了他的声音,应修还是听见了,他放下毛巾,转过身看向叶浔。
“……傅启泽,”叶浔疲惫地问,“走了吗?”
“走了。”
这才放下心,叶浔道:“你也可以走了,……离开的时候记得关灯。”
应修低头看着他,很轻地说了句好。
他看着叶浔好像筋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