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如亲姐妹一般,
再想起街头巷口那些传闻,知道她日子也艰难,
便叹口气:“也罢。”
叶大富抓紧时间狠狠再打两下,
又看了妻子一眼,恋恋不舍放下扫把:
“就听我浑家的。”
王员外一看有戏,乐得牙花子呲出来笑:“多谢多谢。”
媒婆也跟着帮腔:“到底是通情达理人家。”
不要钱的好话说了两箩筐,她今日办成这桩退亲,能多拿几十文赏钱呢!
叶大富进了屋,拿出当初的聘书和一方鸳鸯阴阳玉佩,给了宓凤娘。
宓凤娘接过这些东西,叹了口气:“势利也算是人之常情。这些你们拿走。”
正要给他们却听得一声脆生生的女声:“且慢!”
诸人抬起头,却见灶屋里走出一个女孩子。
她高挑身形,鹅蛋脸,五官更是精致,鼻梁高挺,看着就是个美人坯子。
王夫人刚才没看清,这回仔细看却在心里惋惜了一回,
想必这就是叶家的二女儿了。
其实看她长相气质配自己的儿子也算是可以。
刚这么想就对上丈夫的目光,王员外冷哼一声:“怎的?是指望我家收回成意?我家小二如今在进学,以后少不得要中个秀才举人,京中贵人榜下捉婿,说不定郡主公主都尚的!”
还要说下去,就见叶大富晃了
晃拳头,
他一个拳头就顶王员外半个头大,
吓得王员外缩了缩脖子不敢造次。
叶盏这才出声:“退亲可以,但你家当初借着亲家便利从我家拿走的礼、低价买回来的田地这些可怎么算?”
这话一出,院中诸人神色各异:
玉姐儿瞪圆了眼睛,她还当妹妹出来是想挽回亲事呢,谁知是提及这个。
叶大富则咧嘴笑:不愧是自己女儿,这一点亏都不吃。
宓凤娘更是积极帮腔:“是啊,这退亲也罢,往日里人情往来的东西要还回来。”
王员外和王夫人瞠目结舌,他们来退亲可没想到还要退钱。
叶大富算起账来很快:“自打定亲,王家从未给叶家送过节礼,叶家却是按时按节都送。这些可都没道理不归还吧?”
宓凤娘也跟着丈夫算账:“每年过年我家都往城里送一袋白面一袋小米,半口袋绿豆,还有两箩筐瓜果。对了,这要按照汴京城里市价算!”
“这!?”王员外愣了,“这可是当初你们心甘情愿送的!”
“还不是因为我们有结亲这一层关系?怎不见我爹娘给旁人家送?”叶盏开口,丝毫不让分毫,“还是……”
她一笑:“还是您这个儿子四处许人,为的就是沾着亲家名头便宜拿别人好处?”
“就是!”叶大富抱臂,施施然让杏树上一靠,“不然我就免不了辛苦跑一趟去你家儿子书塾门口问问,让他们夫子、同窗都评评理!”
“老爷,不可啊。”王夫人脸都变色了,“他们读书人最看重礼义廉耻……”
“闭嘴!”王员外低声斥骂妻子一句,扭头铁青着脸,“叶大富,你说个数吧。”
“那可得慢慢算,还有当初的田地也是看你们是亲家我家才低价与你的,那可是大头!”
“一袋白面折合一斗50文,
粟米一斗30文,半口袋绿豆一斗70文,还有两箩筐瓜果,大约值当个二十文。”
“这一年就是170!一共送了三年,便是540文!”
“再加上定亲时送了一只母鸡50文,一只公鸡30文,便是680文!1”
”我家搬到汴京城后虽然送不起吃食了,但每年都送我自家编的竹蔑篮、熏笼,也值当十几文钱,这十一年也有一百多文了。”
而王家的回礼,不过是酒楼里变质带味的熟肉或是发酵剩下的米渣废料罢了。
宓凤娘越算越高兴,
索性从屋里翻出叶大富做生意的算盘,
珠子拨拉得飞快:
“老娘一双眼,却似琉璃葫芦儿一般,今日里你们一分都不能少!”
王员外还在讨价还价,叶家人索性张罗着去请里正,
叶大富甚至打发儿子要去老家雍丘县请当初买卖土地的经济、书契人、族长等一干人,
王员外吓得连连摆手,这才作罢。他儿子科举、做官都要跟原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