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这些钉子楼基本都是临河的,唯一不临河的范大娘此时已经搬走了。去往河边需要下坡,而下坡只有一条路,这条路就在老王家北侧。
此时的河边只有刘泽三人在坐着舒展,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却有一个人在注视着。
“真稀奇啊,这仨人在干啥呢!”声音嘶哑的妇女在自家平房上晒被子,无意间看到了河边正在像是做操一样的三个大男人。
“妈妈,咱们什么时候能搬走啊?”一个少年声音问道。
这是妇女的儿子,今年上初一。
“我早上问爸爸的时候他急去钓鱼走了,让我来问你。”少年帮着母亲把被子搭好后说道:“我们同学都笑话我住在垃圾堆里,咱们什么时候能搬走?志宽和小龙他们都已经在别的地方住了,他们还告诉我咱家这村以后会盖高楼咱们还能回来住呢!”
妇女的脸上泛起苦涩,自家丈夫在正经单位工作属于不沾世俗事务的知识分子一类,平时的爱好就是辅导儿子功课和看书。不过他人倒也温文尔雅还特别喜欢给她和儿子讲故事。
由于孩子的爷爷奶奶都不在了,这一家三口在村里倒也是和和美美。得到拆迁消息时一心向往更好生活的妇女加入了钉子队伍,
她的丈夫倒也没表态默默支持了他。
作为一个职业家庭妇女,她把家打理的是井井有条亲戚邻居之间相处得也融洽,村里不少人都说她是个好媳妇。
今天是周六,丈夫和别人约好去钓鱼一大早就走了,家里只剩下母子二人。此时儿子的灵魂发问让妇女继续钉下去的心也有所动摇了。
自打停水停电之后丈夫就再也没有下班看书的时间了,儿子放学也是先到亲戚家写完作业才摸黑回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多拿点钱罢了,现如今已经可以多拿钱了还有必要再钉下去拿更多的钱吗?
“儿子,妈妈问你,你喜欢住在村里吗?”妇女摸着儿子的头,问道。
“以前喜欢。志宽小龙他们一放学还能跟我一块回家一块玩。现在他们搬走了,放学回家都没人跟我一路了。”儿子的声音中有着不该在这个年纪出现的悲伤。
妇女看着儿子落寞的神情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停水断电之后妇女也曾和丈夫讨论过要不要继续钉下去。
她记得一向温柔的丈夫那时一边帮着做饭一边这么说道“巧儿,我这人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上班赚钱也是死工资而已。你为这个家操劳费神这事你决定就好,我会支持你的。
”
想到丈夫那次晚上想看书居然忍着夜晚的寒冷跑了好远到大路上趁着路灯看,回来时冻得直哆嗦妇女就心里一算,眼泪险些没流出来。
“妈妈?你怎么了?”儿子放下打被子的木棍走到母亲身边问道:“你的眼睛好红啊,是不是进沙子了?我帮你吹一下吧?”
妇女抽了抽鼻子,笑着说道:“儿啊,下去给妈拿个笔和本子来。”
“真不用吹吹眼睛吗?”坚持问道。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去拿本子和笔吧。”妇女拍拍儿子的头,说道。
妇女今年三十七岁,五年前因为在家当主妇实在闲不住就学着人家出去摆摊做生意,每天起早贪黑倒也忙得幸福,但后来又一次下大雨染了风寒,最后虽然病好了但嗓音却变得嘶哑了。
她记得那时候丈夫在床边不停地抹眼泪,还一直念叨着让自己别这么辛苦了。当时七八岁的儿子也是哇哇大哭,一直说妈妈你快好起来吧!
想到这么可爱的丈夫和孩子竟然为了自己多拿点钱的欲望而跟着过这种没水没电不方便的生活妇女心里就不是滋味。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钉子心此时也无比松动了。
细心的儿子拿着笔和本子还搬了俩小板凳上来了。
妇女坐着开
始在本子上计算着什么,儿子则坐在母亲旁边靠着她数着天上的云朵。
“儿子,你作业写完了吗?”妇女突然问了一句全华夏学生都不喜欢的一句话。
“写完了。昨天放学我去小姨家把作业都写完了。咱家不是没电嘛,屋里也黑,所以我就加快速度趁着小姨家有灯把作业都写了。”儿子或许是数云彩数累了,站起身活动活动脖子就走到平房的另一头玩耍了。
大约十分钟后,妇女还在捏着笔杆子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算漏了,儿子的一声疑惑打断了她的思绪。
“哎?汽车?怎么来河边了?”儿子站在平房边缘到自己腰部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