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诗会结束了,我们也去好时节茶楼吧,听说那儿的花膳弄得很好吃。”
“我也听说了,他们今天要推出桂花宴。”
“我喜欢桂花香气,一定要去尝尝。”
顾幽站在帘子后,听着厅中少女一口一个好时节的画和吃的,脸色愈加的难看。
李雪珠过来看到,率先掀了帘子进去,喝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诗都作完了吗?”
见其中一个少女慌张地藏着手中的画,李雪珠冷眸望去,伸出手来:“拿来!”
那少女不敢不从,依依不舍地拿出来。
顾幽揭开帘子走了进去,唇边难得一见地浮上淡淡的笑意,与李雪珠轻斥说:“好好的日子,你这么凶做什么?”
李雪珠正欲回答,收到顾幽警告的一记眼神,只得闭了嘴。
顾幽浅笑盈盈,接过那少女的画。只见画中是一只画眉,精妙的笔工,在阴影的衬托,画眉活灵活现,仿佛纸上之鸟是真实站立的,飘逸于画外。
顾幽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对上少女忐忑不安的神色,脸上浅笑如旧,赞扬道:“素来知你画技好,没想到画得这般好。可以送我欣赏吗?”
少女还以为要挨一顿骂,没想到顾幽会喜欢,又得了顾幽的夸奖,心中激动,连连点头:“顾幽小姐喜欢就尽管拿去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顾幽将它收好,收于袖中。
少女又高兴地问:“顾幽小姐也在学立体画吗?”
此话问出,少女才惊觉不妥。夏静月数次打顾幽的脸,杀了顾幽的威风,而这立体画又出自于夏静月,这话岂不是令顾幽难堪吗?
少女胆战心惊地偷偷瞄了顾幽一眼,生恐她不快。
顾幽和悦如初,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不喜欢夏静月的东西,学无止境,达者为先,她的确才气逼人。你能学得这么好,我们秋霁社又多了一名厉害的画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好地画,有更好的,以后送我一幅。”
少女见顾幽没有丝毫的不悦,这才高兴地笑了起来,“谢谢顾幽小姐,我以后会好好地画,为我们秋霁社扬名。”
以夏静月的画为秋霁社扬名,顾幽听后险些没被气得吐血,但脸上,仍然保持着难得的和悦笑容。
与众少女勉励数句后,顾幽回到内室,脸上的怒气怎么忍都忍不住,取出袖中的画纸,恨恨地将之撕成碎片。
李雪珠走了进来,低声说:“你这又何必呢?既然不喜那夏静月,又何必还去夸她,没得自己难受。”
顾幽攥着手中的碎纸,冷笑道:“那你要我如何?当着众人的面贬低夏静月吗?再将她的画贬得一文不值吗?这岂不是坐实了我胸襟狭窄的名声?不仅如此,没得反让她们的心偏向到那夏静月身上去了。”
李雪珠眉间带着郁色,说:“如今她是名震京城了,一人就将我们秋霁社的所有人都比了下去,以后再提才女二字,我们有何脸面来用?”
顾幽有着更深的忧虑,“我如今最怕的就是她另创一个画社来与我们打擂台,她有一手好书法,又创立如此新奇的立体画法,我如何能与她相比?”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雪珠心中一狠,说:“不如……”
顾幽伸手止了止,“别乱来,她的书画都传入了宫中,指不准有哪个贵人欣赏她呢,若是出事,查到我们身上怎么办?美玉不与石头相碰,你是美玉,她是顽石,值得为了她弄得身败名裂吗?你莫忘了郭咏珊的事。”
也正是之前郭咏珊的事,顾幽才心生忌惮,总感觉夏静月并不是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你就这样认输于她?或者臣服于她?”
“谁说的?”顾幽脸色一寒,冷眸深远,“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跟她有宿命之争,这是我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了威胁。宿命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那你要如何去做?”李雪珠问道。
顾幽冷道:“你道我真的无动于衷,由着她张扬?自从元宵节那天败于她,我就一直在调查她,关注她,分析她。我隐隐感到,背后有人在帮她,只是不知道此人是谁。”
李雪珠脸色一变,“上次郭咏珊与汪蕾的事,会不会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脚?若不然,她们两家人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而她二女也不会充作……”
“若按当朝律例,她们两家人应该判为流放的,她二人最多充入教司坊,可……虽然后头有明王的暗手,但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