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给我不够。”
“别的同事发情期只要请两三天假,因为他们喝了抑制剂很快就能结束。”温然抬起头,一双红红的眼睛兜着泪水不肯让它们掉下来,音量提高了很多,声音却是哆嗦的,“但我要十天才会好,没有哪个公司会要一个不定期连续请假十天的员工!”
“只有用这个我才能和别人一样,我只是想和别人一样!”
大学时期尚且可以在发情期结束后赶上学习进度,但职场上没有人会等你,耽误或错过了项目都是不可挽回的。温然在一年多前正式入职后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从自己的病历和住院用药单上翻出了清洗标记前医生给他用过的抑制剂,又在网上找了许多种渠道,才能够一整盒一整盒地买到。
这件事连周灼和方以森都不知道。
房间里变得很静,只剩他的呼吸,视线模糊,温然看不清顾昀迟的表情。
“我把原因都告诉你了。”他耷拉着肩膀,朝顾昀迟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可怜地吸着鼻子轻声问,“现在可以把抑制剂给我了吗?”
顾昀迟盯着他,抬起手,将抑制剂摔在房间另一侧的墙壁上。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一道水痕沿着墙壁飞快落至地面。
温然呆呆睁圆通红的双眼,茫然而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昀迟,泪水开始成串从眼中流出。
作者有话说:
周灼:准备踹门啦兄弟
高中已订婚,如何呢
想不明白,发情热分秒不停快速冲垮理智,温然想不明白顾昀迟这样做的原因,连同药瓶被摔碎的,还有他试图融入正常社会的秘密手段。明明他已经诚实地告诉顾昀迟了,为什么却没有被理解。
“你为什么生气……”他抖得站不住,扶了一下衣柜,呼吸乱到连说话都费力,“这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温然竭力说完,又看了顾昀迟几秒——即使什么都看不清。然后他猛然撞了一步上前,推开顾昀迟往外冲。
他的用尽全力在顾昀迟看来完全脆弱得可怜,几乎只是抬手轻轻一揽,温然就被挡回去,站不稳地倒在床上,像一片脱离树枝只能随风的落叶。
“去哪。”顾昀迟站在床边,看着难受得缩起来的oga,俯身拉开他挡在脸上的手。放松齿关克制地呼吸了一个来回,顾昀迟才开口,声音很低,“就应该把你关起来。”
也好过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变成正常人的方式是必须要伤害自己。
因为想和别人一样,所以偷偷忍受痛苦,‘新生活’的面目之下埋着不定时炸弹,看起来跑得很快,只有温然知道脚下是怎样一层单薄的冰,不知哪天就会碎裂,坠入冰海。
“不要关我,你不能关我……!”温然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哭着喊道,“你把我的抑制剂摔碎了,还要把我关起来!”
“你以前明明说过在你这里我是自由的,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还以为他早忘了这句话,原来还记得。
“以前没干涉过你做选择。”顾昀迟箍紧温然的手腕,指尖发白,“所以你选择一个人去死,选择偷偷活着,选择用这种药。”
但又怎么会不懂,过去到现在,温然没有选择依靠他、求救于他,并不是温然的错,迫不得已的人不该再被苛求。
怕控制不住力道弄疼他,顾昀迟最终松开手,温然立刻用两只手擦自己脸上的泪,他这几年发情期泪失禁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今天却不能控制地在顾昀迟面前流个不停,这让他感到糟糕而束手无策,仿佛相遇之后所有能证明自己过得还不错的依据也都因此失效,他不愿被看到这个样子。
“那你是故意的吗……”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温然哽咽着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用这个药,所以故意来揭穿我,逼我承认……”
顾昀迟紧抿着唇,喉结动了动,才说:“我倒是希望我早就知道。”
他把温然从床上抱起来,不顾温然毫无效力的推搡抵抗,将他完全地抱在怀里禁锢住。温然拼命挣动而逃脱不得,很快就彻底丧失力气,两只手垂下去,脸埋在顾昀迟胸口,大口抽着气,眼泪在衬衣上染出一道道深色的痕迹。
到此时,靠着仅存的意识,温然明白即便自己跑出这个屋子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快速度过发情期的方法,只有顾昀迟可以帮他。
从七年前到现在,无论如何,顾昀迟对他来说总是安全的。
认定这一结论后,意志也认命地被发情热蚕食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