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地要睡着,模糊间温然感觉到光线变暗,遮阳板似乎被关上了,取而代之的是暗黄色的阅读灯,最后身前很轻地落下一块柔软的毛毯。
于是他更深更舒适地睡去了。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无知觉地搭到自己肩膀上时,顾昀迟将视线从文件上收回,转头看。
一成不变的白噪音中,温然睡得安静且没有防备,长长的睫毛垂着,就像这几天晚上睡在身边的样子。
垂眼看他许久,顾昀迟伸出握着签字笔的手,在温然白皙的手腕一侧画了几笔。
像那年高中从首都飞往s市参加夏令营,温然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落地时是下午,顾昀迟打开遮光板,温然看出去,似梦非梦地感到恍惚,他离开这里已经七年。
下飞机后在机场餐厅补了顿午餐,两人坐上车。途中温然看着窗外,首都还是老样子,原本就已是顶级发达的城市,因而反倒不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得有点累,温然揉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的图案:一个扁扁的椭圆,里面点了两点。
“这是什么东西?”他抬起手问顾昀迟。
顾昀迟回复着通讯器里的消息,往他手上瞥了一眼:“什么时候文的身。”
“谁文身会纹猪鼻子?”
“不是你吗。”
温然甚至怀疑自己脸上也被画了,立刻朝顾昀迟那边靠了靠,探到主副驾中间的位置照后视镜,照完才放心。
开车的士兵目不斜视,紧抿着唇。
温然靠回椅背,扭头看着顾昀迟的侧脸,又看看手上的猪鼻子,最终还是没有把它擦掉。
半路在花店门口停下,温然去买了一束淡粉色的康乃馨,又去隔壁便利店买了一只打火机,随后再次坐上车。
一路驶向城北外,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阳光从车窗外晒进来,温暖而舒适,温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沿途风景,直到进入山林景区范围,他直起身,揣在口袋里的双手不自觉攥紧。
到达半山腰,车子停下,顾昀迟拎着温然的书包下了车,风很大且冷,他将大大的外套帽子掀起来扣到温然脑袋上,温然感觉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从地上的影子看,就像一棵尖尖的松树。
一人一树走过一段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