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驶去。
开出市区,一路上越来越静,越来越暗,雪也变大许多,簌簌扑打在挡风玻璃上,如毫无重量的羽毛。
连续行驶两个多小时,还没有绕出山脚环线,温然趴在车窗上仰望雪山,突然问:“顾昀迟,你那个时候看到我留给你的生日礼物和信,心里在想什么?”
顾昀迟沉默片刻,说:“累。”
失去一部分重要意义却深知永远无法挽回的时候,连痛苦的能力都会消失,只剩无力的疲惫,如果要他形容温然离开后的那段时间,大概只有这个字。
“那你后来……会有想起我吗?”
“受伤做梦的时候会。”
“梦到我什么?”
“梦到你说要走。”
温然看着窗外,揉揉眼睛:“就没有好一点的梦吗?”
“那大概会死在梦里醒不过来。”
温然马上回头看他,又垂下眼,说:“我好像能理解一点。”
“有一次我也做了个很好的梦,醒来以后非常难受。”
“梦到什么。”
“我梦到高中订婚的那天晚上,你也来了。”温然靠在椅背上,“你坐在我旁边,跟我说,订婚是真的,我们以后还会结婚。”
不知什么时候雪停了,车外冷风呼啸,被灯光照亮的每一处都是雪白,唯有这一方狭小的空间,温暖地盛住他们。
顾昀迟望着前路,好久,轻声说:“是真的。”
唰——右侧被高山遮挡了两个多小时的视野猛然开阔,寒风自旷野袭来,他们终于绕过雪山,进入这片一望无际的雪原。
温然紧张地看着天那头:“好像有一点点绿色。”
车子仍在不停行进,温然盯住天空,确认那片绿色在渐渐变浓、扩散,坐直了欣喜道:“是极光!”
顾昀迟打了圈方向盘,将车子驶向一片湖泊和松树林边缘,十几分钟后车停下,温然迫不及待推开门跑下去,差点被没过小腿的积雪绊倒摔一跤。
“真的是极光,看到了!”他指着天空,对顾昀迟说,“好漂亮啊!”
顾昀迟握住他的手,帮他戴手套,温然只顾看天,兴奋得站不住,也不觉得冷,嘴里呜哇乱叫,都没注意到顾昀迟的手腕和动作有些抖,好一会儿才帮他把手套戴上。
像不属于现实世界的空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