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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的工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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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季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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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否则就会一直发疯,直到力竭而亡。

哨所里的其他人恐慌地想要制止他的行为,却无一例外被他打伤。

季绥感觉自己的灵魂正渐渐剥离躯体,此刻的他,正飘在半空中,冷眼看着自己被闯入哨所的武装人员强制注射大剂量镇定剂。

好累啊。

他大闹了一场,精神已经疲惫不堪,可是身体却还亢奋不已。

又是两针镇定剂,武装人员像是对待牲畜一样为季绥戴上了口枷。

腺体抑制器狠狠钉在他的脖子后面,强电流窜过他的四肢百骸,作为哨兵的体力优势霎时就被抹平了。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困意将他吞没。

季绥缓缓闭上了双眼。

后面的事情,变得断断续续。

他记得自己被吊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每天与之相伴的只有疼痛。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每天都有人打开他的脑子,去探索他掩藏在记忆深处的秘密。

那本该用于温柔安抚的精神丝,如今化作一道道利刃,狠狠将他的大脑切开。

好疼啊。

好疼啊。

好疼,好疼,好疼。

他终于忍不住发出嘶吼。

本就久病不治的精神图景被人恶意摧残捣弄。那种痛感,像是有人砸碎他的脊柱,抽取里面的髓质,又像是有人将一根烧红的铁棒,插入他的大脑里反复搅动。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冷酷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血水淌进季绥的眼睛里,让他的眼前一片猩红。

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能像是个瞎子一样凭着直觉将头转向对方。

“弄死我……”他一字一顿地说,血水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淌下,

“……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也要像那个家伙一样,被我折磨而死。”

话音未落,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感觉再次袭来,季绥的身体剧烈抽搐,用于固定四肢的铁链发生猛烈撞击。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大概又过了很久。

季绥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反正他快要死了。

他好久都不曾梦到自己年幼的事情了。

他梦到自己藏在老家坍塌的房屋下,等待着父母来救他。

年幼的自己是那样彷徨无措,季绥看着那畏畏缩缩的自己,鲜少感觉到了新鲜感。

你爸妈不会过来的。

他不无恶意地对那个年幼的孩子说。

他们都死啦。

再不爬出来,你也要死啦。

房子就快要塌了,你马上就能和他们去做伴了。

但是幼年的自己显然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依旧颤抖地躲在半倒塌的屋子里,嘴里念着父母,乞求有人来救救他。

不会有人的。

季绥想。

然后,废墟出口的光线突然一暗。

一只巨大的手掌伸了进来。

这是一只漂亮修长的手,也许还是白皙的,但是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季绥看不清皮肤本来的颜色。

他心里有些复杂,没想到临死前的走马灯居然还带着魔幻色彩。

那么大一只手,快赶上一个小孩大小。

这手掌的主人是从巨人国来的?

还没待他想出个所以然,那只巨手便用着无法抵挡的强大力量,拽着他的小腿将他硬生生从房子最里面拖了出去。

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可真粗暴。”季绥可有可无地埋怨对方,死到临头都不能让他体验一下被温柔对待的滋味。

他被巨手从废墟里掏了出来,一时间强光刺得他睁不开双眼。

那一刻,季绥与年幼的自己融为一体,躲在废墟三四天,眼睛许久没见到强光,此时正一抽一抽地痛着,生理性泪水爬满了他的脸。

突然,他感觉一块漆黑的软布从天而降,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将他完全罩住。

突如其来的温暖将他整个人砸得晕乎乎的。

黑布带着人体的余温,还有一股淡淡的、清冷好闻的气息。

那气息几乎将他全身都包裹起来。

季绥从没有感受过心里那样的平静温和。

仿佛心中一切的焦躁不安都被这春风般的气息拂去,比给他打三支镇定剂还好用。

季绥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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