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渊满意地看着还剩下一半的瓶身,甩了甩上面沾着的酒液。
“本来我是想把酒倒空了再砸的,因为他们说这样打人没那么疼。”
“但我看你好像挺想尝尝这酒的味道的。”他缓步向前走。
看守员惊恐后爬,之前高傲的模样一扫而空,只剩下了丑态百出。
他身后突然一凉,是脖子抵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退无可退。
白成渊弯下腰,蹲在看守员面前,和他视线齐平。
“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狗狗不乖,也要怪主人没教好。”
“已经挨了教训,应该听得懂话了吧。下一次,开花的就是你的脑袋了。”
白成渊拿碎酒瓶尖锐的部分抵在了对方的脑袋上,似乎在丈量落下来的角度。
“别打了!别打了!”
看守员浑身抖得像个筛子,津巴特文庄园产的葡萄酒都是用特制酒瓶装的,酒瓶质量很好,基本上是摔不坏的。
这东西要是冲着脑袋来一下,估计他这辈子就可以重开了。
“我说!我说!”
白成渊像没听见似的,举起酒瓶就要砸。
“求你!别打了!!我说——!!!”看守员仅剩下的左手挡在了脑袋上。
“哐——!”
预料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他睁开双眼,看见白成渊恶劣地做了个假动作。
酒瓶撞击墙壁,在看守员的脸边碎裂,弹起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脸颊,可看守员此时全然不知。
下腹一阵暖流。
“哟,狗狗上厕所了。”
白成渊嫌恶地向后一退,兴致缺缺地向后一倒,坐在了沙发上。
看守员惊觉自己保下一条小命,顾不得身下的狼狈,连忙道:
“是斯诺家族让我这么干的!霍尔·斯诺!斯诺家的二儿子!”
他以为对面总该出现一些反馈——愤怒、不屑、好奇,哪怕只是疑惑……不管哪种情绪都好,总该不会像现在这副德行。
白成渊翘着二郎腿,心疼地吹着上衣沾着的玻璃渣,然后看向对方,后知后觉地掏了下耳朵。
“……我刚刚好像出现幻觉了。狗是怎么叫的来着?”
他的神情真挚无比。
神经病!
绝对是个神经病!!!
看守员如同看见索命的厉鬼,脸色快速灰白下去。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可看守员却绝望地认为,就算整个塔的士兵都来了,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没人惹得起这个疯疯癫癫的神经病。
门外的士兵用力敲门,这是用来接待客人的房间,他们没有开门的钥匙。
唯一的钥匙在看守员那里。
他们大声询问着里面的情况,打算看守员再不回应,就暴力拆除这扇门。
“安静一下!”士兵中有人喊。
他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在众人安静的注视下,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什么声响也没有。
等等……
好像又有点动静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汪。”
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无比的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