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海落渊雄赳赳地冲向浅海,其他海落渊在原地等着,期盼的情绪都快把谢景辞掩埋了。
头一次接受到这么多声音,谢景辞脑袋晕乎乎,他甩甩头,脚下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恰巧将小白花压扁。
感觉到背后一凉,谢景辞赶忙爬起来,他看着稀碎的小白花和溢出的泉水,心底被完蛋二字刷屏。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它……它是不是死……死了?”
“没事。”藤蔓不以为意地开口:“花只是我们意识的载体,我们可以是一朵花,也可以是很多朵花。”
它说着抖了抖身子,数十朵白花长出来,藤蔓将花一卷,做成一捧送到谢景辞跟前,大方地开口,“送你。”
白花摇头晃脑,里面盛满泉水。
谢景辞接过白花,荡漾的泉水晶莹剔透,他心底感慨,之前天天在海边蹲守收集到的也不过寥寥两瓶,藤蔓这一给,就有当时的一半了。
海落渊们似乎挺好说话,或许在离开的时候,他可以向它们多要点泉水。
谢景辞正思考该如何开口,那边的海落渊们又嚷嚷起来。
他抬头望去,看见刚刚冲出去的海落渊灰溜溜地跑回来,它成了接触不良的灯泡,一闪一闪的。
其他海落渊凑过去,有的光芒亮起,有的光芒黯淡,都在表达自己的关心。
谢景辞揉揉眼睛,感觉好好的海底快成ktv夜场了。
藤蔓庆幸地开口,“还好没事,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
谢景辞问道:“有别的办法吗?”
“我想不到了。”藤蔓靠近谢景辞,把自己打成一个蝴蝶结,声音中带着期盼,“你有想到什么吗?”
其他海落渊听到这话,立即消音,向谢景辞投来期待的情绪。
谢景辞压力山大,他呃了半天,也没想到个能用的办法。
藤蔓有些着急,“你再想想,我们会给你报酬的,你想要什么都行,想回原来的世界也可以。”
谢景辞愣住,乍一听到这个几个字,他居然感觉到陌生。
刚到世界时他确实想过回去,但随着待得时间越来越久,他渐渐忘淡这个想法,而现在藤蔓告诉他,其实他能够回去。
谢景辞迷茫了,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那边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有陪他长大的亲人,还有与他玩闹的朋友,有他熟悉的一切。
但……
谢景辞抿唇,眼底闪过纠结之色,几番犹豫后,他开口道:“报酬的事之后再说,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藤蔓激动地追问:“是什么?”
谢景辞道:“既然口头上说没用,那我拉着你们穿过深海与浅海的界限,说不定能成功。”
藤蔓听完,觉得有戏,它连声催促,“快点,快点!我们试试。”
它缠上谢景辞的胳膊,想想不放心,又多缠了几道。
准备就绪后,谢景辞重新回到单独的气泡中,被藤蔓推着往浅海挪。
还没走多远,他的视野内多出一道亮丽的银色,紧接着他落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当中。
“找到你了……”
短短四个字却带着一丝颤抖与后怕。
谢景辞回过神,抬起胳膊回抱池非屿,“抱歉,让你担心了。”
“有哪里受伤吗?”池非屿不等谢景辞回答,按着对方的肩膀仔细打量。
谢景辞仍由池非屿动作,海落渊的余光照亮池非屿的脸庞,谢景辞瞳孔紧缩,反握住池非屿的手,语无伦次地开口,“你都这样了还顾着我,药、绷带……不对,这里没有。”
池非屿的脸色白得吓人,身上还有数道被尖锐物划破的伤口,流光溢彩的鳞片此刻黯淡无光,甚至有好几处破损,鳞片翘起露出里边惨白的肉,伤口被泡到毫无血色。
谢景辞恍然想起池非屿没法抵达深海,但现在对方出现在他眼前。
一时间谢景辞又气又心疼,“你肯定能猜到是海落渊抓我走的,我又不会有什么危险,你着急追过来做什么。”
谢景辞扒拉出刚收到的泉水,塞到池非屿手里,他瞪了对方一眼,说道:“快喝。”
池非屿乖乖听话,他瞥向谢景辞的手腕,上面还缠着藤蔓,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景辞见池非屿的伤口开始愈合,才有心思回答对方的问题,“我在尝试带海落渊去浅海。”
“你知道吗,我是被它们带到这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