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双眉苦索,恻然道:“我才刚到随州城中,却又迷失在了这竹林之内,四下阒静无人,又担心遭遇云璎双侠,该向谁人问路才是啊!”
吴正东也瞅瞅西也望望,走一步停三次,停三次走一步。
再是行出十米,忽见前方竹林深处,好似有道人影。
他心中一喜,想来晚上终于不用栖宿山林了,向那人影便奔了出去。
来至近前,却发现是一寿考老妪,年齿与天星老祖相差无几,满头银发,神清气爽,此时正手抱古琴,蹲守在一处坟茔之前。
看那坟茔竹叶遍盖,杂草丛生,想必已有些年月。
吴正走至老妪跟旁,躬身道:“老婆婆!”
老妪双目紧闭,神情潸然,于吴正所言充耳不闻。
吴正见状更是好奇,继续道:“老婆婆!”
身前,那老妪仍是不为所动。
吴正寻思:莫非此人年事已高,双耳不聪?
遂提高嗓门道:“老婆婆!”
老妪仍是不动,吴正心中生疑,来至老人正前,伸手在她鼻翼一探,登时跌坐在了地上。
这老妪毫无气息,俨然是一死人!
吴正上下打量,更见此人银发之上掺有竹叶,盘坐双膝更被竹叶淹没,好似仅剩半个身子一般,腿上的古琴竟也没有一根弦丝。
吴正一惊非小,心想:眼前此人莫不是已死了数日,不,依竹叶推算,死过一月也有!
吴正再回头望向那处坟茔,只觉得这竹林阴风恻恻,毛骨悚然。
吴正稍作镇定,伸手摸在那老妪双手,只觉冰冷僵硬。
如此看来,其命不存,却然无疑!
吴正心奇,老婆婆为何死状如此罕见,俨然不像过世之人。
回头再看,顿时了然,心道:是了,这坟墓中埋葬的必然是老婆婆的丈夫,她思心难断,哀切难抑,便郁郁而终,端坐坟前驾鹤西游。
吴正恻然叹息,道:“老婆婆,你我今日相见也算有缘,我当将你入土安葬才是。”
说完站立而起,四下环顾,目光最终停落在了那处坟茔。
吴正寻来木棍石片,于一旁刨撅起来,不消片刻,挖出一两尺深坑。
吴正翻坑上岸,来至老妪跟前,伸手剔除其发间枯叶,更将她一身打理干净,而后抱至坟坑。
正欲掩埋,却见那老妪微微开眼,道:“你在干什么?”
吴正顺口道:“我在埋你。”
下一刻憬然惊觉,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指着坟坑中的老妪道:“诈······诈······尸!”
老妪挺身而起,坐于坟坑之中,道:“你为何要埋我?”
吴正此一生自然不怕鬼怪,当初在隐山脚下遇合黑白二怪也毫无惶恐。
只是眼下老妪突然开口,吴正不免有些无措吃惊。
吴正再将跟前老妪细细打量,不解道:“不对啊,你既然能开口说话,便没有死,可我刚刚探你鼻息,摸你手背,为何全然不像活人?”
老妪微微生笑,褶皱纵横,道:“你这年轻人,倒也生得一副好心肠,婆婆我就不怪责你了。”
言毕,已从坑中走了出来。
吴正见她言谈举止浑如无事一般,双手挠头,大为不解。
疑道:“可是婆婆,你刚才明明······”
老妪复又来至坟茔正前,屈膝下坐,古琴悬于双腿之上。
回道:“你道家有抱元守一,辟谷修仙一说,老身闭气龟息,入神坐照,又有何奇怪之处呢。”
吴正道:“说得也有道理。”
下一刻精神大振,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道家弟子?”
起初,吴正被悬于云璎镇正街之上,一身道袍已然褴褛不堪,后来于山中遇合一善良老妪,早已改换行头。
此时,这老妪仍能一眼便知吴正是道家弟子,是以吴正何其惊讶。
老妪道:“你吐纳之时鼻吸口呼,且呼长吸短,分明就是道家内功,我若没有猜错,你该是剑门弟子吧。”
吴正顿时瞠目结舌,心想这老婆婆与自己相隔一丈有余,是如何感知到自己呼吸的,又是如何从中发现自己所练乃道家内功心法的!
吴正愕然道:“老婆婆年近耄耋,竟然还知道我剑门的存在!”
老妪气定神闲地道:“识得!识得!剑门立派虽仅短短五十余年,却一跃成为五门正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