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脸颊。
她想祈恳爷爷原谅,她想嘱托爷爷保重身体,奈何口不能言,只化作泪水流了下来。
曦瑶张开臂膀,正欲向爷爷示意,却是爷爷身影已逝得越来越远。
一时间,竟未来得及发明,那悬在半空的臂膀,也迟迟没能垂下。
远处,爷爷双眼含泪,声嘶力竭道:“曦瑶,你……你……你……”
喘过几口,也没能说将下去。
爷爷见曦瑶身影已快消失,知自己再不开口,此生也是没有机会。
爷爷咽了口唾沫,沙哑喊道:“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别凉着了身子!”
言毕,马车已是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爷爷大失所望,眉宇之间有萧索,有怅然,更有孤独。
曦瑶这处,待爷爷身影消失最后一刻,一声音也随之隐隐传来。
曦瑶听后何其诧异,心想:此时此刻,爷爷不仅不在罪责自己,反而还在关怀自己!
曦瑶顿觉五味杂陈,双眼凸出,全身簌簌发抖,泪水瞬间便染湿了衣襟。
曦瑶反复自责道:爷爷,是曦瑶不孝啊!是曦瑶对不起您!
马车走后,竹林一片清幽,偶来清风,将竹枝吹得莎莎作响,更有啾啾鸟鸣,起于不知名处。
爷爷缓过许久,伸手拭去眼眶泪水,自言自语道:“丫头可有听到我最后一句啊,都怪我年事过高,腿脚不便,反让丫头觉着是在拦她,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放心不下罢了。”
爷爷遥望竹林深处,涩声道:“丫头,你千万不可为此事愧疚煎熬,爷爷一人也能照料好自己,只要你过得开开心心,爷爷也就知足了!”
竹影扶疏,竹叶莎莎,林中自无一人回应。
爷爷喟然作叹,又道:“哎,枉我一生从医赠诊,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自己家人,老来孤独,更是无药可医,垂死之时,又可能见我那孙女儿最后一面,可悲!可悲啊!”
爷爷缓缓起身,林中再伫立许久,终依依不舍地折回了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