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龙门门主于殿首入座,右手一挥,将秦师爷唤至自己跟前,低语道:“刚才为我龙门解围之年轻人,见我近前,悛悛谦退,俨然似我龙门中人,师爷可识得此人?”
秦师爷亦轻生回道:“老爷果然明察秋毫,此人叫做荣云,正是二公子入山之时收留,只是刚入龙门不久,府上府下均觉得面生,好在二公子足智多谋,派他出面及时化解了危机。”
薛暂道:“他与那丫头放对之时,师爷可有看清他所施招式?”
秦师爷只道薛暂是在称赞荣云身手不俗,回道:“我全程都有在看,虽不知他师承何派,举手投足倒也灵活得紧,不失为一位长才!”
薛暂道:“他二人过招一刻,我恰在左近,那丫头以五不还天指将他逼至绝境之时,我见他手心有黑火生起,只是一瞬,又被他刻意压下。”
说到这里,薛暂转身望向秦师爷,意味深长道:“师爷,你说当今武林,能与少林门五不还天指直撄其锋而不落下风,且招式如此诡异者,会是什么功法?”
秦师爷面色一惊,遂细细思量起来,道:“依老爷之言,我倒确实想起一门功法,只是……若真如此,又未免显得有些荒诞不经,是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薛暂道:“你倒不如直言谈相!”
秦师爷道:“秦莽以为,此功法非天火教九离神火是也,不到之处,还请老爷指摘!”
薛暂听闻这话,丝毫不觉惊讶,继续道:“若真如此,那师爷以为,此人又能是谁?”
秦师爷听闻这话不胜骇异,没曾想,薛暂竟也无异意。
他思索片刻,又道:“天火教有一门规,人人必戴面具而不以真容示人,此时,我也难猜此人身份。”
薛暂擘肌分理道:“九离神火乃黑火神君贯以闻名之绝技,非嫡传弟子而不授予之,他平生共收有三位徒弟,分别为‘黑扇戏子’、‘银面阎罗’、‘红翼轻蝉’,此人既会使得九离神火,必然不出此三人之列,你不妨以此来作推断。”
秦师爷道:“这三人并称‘天火三焰’,秦莽惯时也有耳闻,黑扇戏子性情怪谬,必不可能是荣云,至于红翼轻蝉,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言念及此,秦师爷精神大振,耸然道:“老爷是说,荣云就是银面阎罗!”
薛暂道:“没错,我正有此意!”
秦师爷不解道:“可银面阎罗一年前,已被武林正义侠士诛杀在了黑石山无基崖之上,此刻又怎会现身我龙门?”
薛暂若有所思道:“此事只怕另有文章。”
秦师爷听闻这话神情莫明,不知所言,那处,薛溢才见父亲与秦师爷喁喁不休,心中既嫉且奇。
却在这时,忽见父亲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自己,薛溢才身躯一振,忙端正了姿态,又见父亲朝自己招手,他受宠若惊,忙向父亲那处走了过去。
薛溢才好奇道:“父亲喊我过来,不知有何事情?”
薛暂旁睐秦师爷那处,秦师爷心领神会,便将刚才二人所议一字不差地转告给了薛溢才,薛溢才听后更惊疑不置,神情火炽,如何也不敢想,荣云竟会是银面阎罗!
薛暂向秦师爷道:“师爷,此事非同小可,你现下便向天火教细作打探,近日黑火神君可有收纳新徒,若有消息需第一时间禀报于我!”
秦师爷回了声是,而后转身趋出大殿,薛暂再向薛溢才道:“才儿,待师爷摸清此人身份之前,你需盯紧了他,一步也不允他离开龙门!”
薛溢才点头首肯,亦重重回了声是,心中却是在想:倘若荣云真是银面阎罗,来我龙门究竟为了什么,且银面阎罗武功修为极高,纵然荣云出手有所收敛,可依此裁度,却也不及银面阎罗水平,这又是什么缘故?
薛溢才一时间神游物外,薛暂见状,又是道:“才儿,寿宴结束之前,此事万万不可声张!”
薛溢才憬然惊觉,再回了声是,终慢慢退回了自己座头,却是双眼,时不时地便会旁睐荣云那处。
这厢,两门卫分立左右,将单飞燕押出龙门大殿,穿过广场,又将她向山下押送了出去。
待至下山石阶,单飞燕陡然转身,一记重拳抡在左侧那人后脑,那人来不及哀嚎便已倒毙在地,另一人见状大惊,还未呼喊,单飞燕再一转身,右手已然锁在了他咽喉之上。
那门卫面有畏惧,苦苦哀求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单飞燕受伤在身,眼下虽只平平无奇一招,竟令她极不受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