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吴睿知继续道:“不可······不可谓一良策啊,孟······孟······孟师兄果然机智!”
迎面韩晓严面色低沉,缄默不言,沉思良久,道:“这样真的停妥吗,咱们毕竟也只是出于猜测啊。”
徐君彦急道:“有何不妥?难道要等黑白二怪砍下你我之头颅再去动手吗!”
韩晓严轻声道:“我并非此意,只是觉得,至少也要等确认了吴师侄罪行再动手才是。”
徐君彦道:“可那黑白二怪每每现身均能得逞,下个是谁更无从得知,生命岂能儿戏,韩师弟如此扭捏,成何体统!”
韩晓严听后不禁语窒,心想此话何等耳熟,一年前,也便是在补丁村时,彭师兄便是如此叱责的自己,那一村人命枉死于门楣之上,自己心中至今仍难以平复。
孟玉卿道:“韩师弟,咱们也是迫于无奈,只因这位吴师侄行止太过可疑,他或许并不曾结识黑白二怪,却是无形之中被对方利用犹未可知。”
吴睿知道:“孟······孟······师兄言之有理,这次······这次······我站在孟师弟这边。”
韩晓严无奈地道:“既然如此,便依孟师兄之计而行吧。”
众人几经商榷,最后决定派遣四人前去随州双音门传话,吴正自然身在其列,次日一早,五道差人喊来四人殿中取齐。
只见四人排成一列,居左者,是徐君彦门下弟子崔大壮,其二是孟玉卿门下弟子邢道难,其三是冯默然门下弟子江童,居末者,赫然便是吴正。
这前三人均早于吴正一年入门,也都是他的师兄,吴正见状,受宠若惊,悛悛恭敬。
待几位道长将事情交托清楚,四名弟子拾掇行囊,遂朝山门方向驶了出去。
吴正行至剑门广场尽头,忽而停下身子,回头凝望着老子像和其后之太清宫殿,心中竟有些许留恋,好似日后再也不能相见一般。
吴正心有不解,师父刚刚去世,门内尚有诸事勾当,为何师叔伯会差遣江师兄和自己前去双音门传话呢。
且四人之中,唯有自己是新一代入门弟子,无论资历修为,如何都是轮不到自己的啊。
吴正越想越是不解,思绪一转,豁然开朗,心道:必然是师叔伯见自己武功微浅,因此将这下山历练之良机分予自己,希冀以此提升修为!
想到这里,吴正心中何其铭感,更暗下毒誓,必不辜负师叔伯一片良苦用心,誓毕方转身步入三位师兄后尘。
待四人下得剑门,便分乘快马而去,幽幽竹径之中,嘚嘚声响寖远,四道背影瞬间隐没于树冠之间。
四人纵马驰骤于山间,江童双目凝疑,面色沉重,一门心思尽在身后吴正身上,脑海中,依然回想着剑门太清宫中师叔伯之嘱托。
今日辰时,剑门八道提前将崔大壮、邢道难以及江童唤至太清宫中传话,却是其中关照,令江童直不敢信。
他如何也不曾料想,往日里呆头呆脑的吴师弟竟是杀害师父之罪魁祸首,再想昨日吴师弟无故现身林中,却又觉得此事并非空口无凭。
只是不解吴师弟为何要谋害自己授业恩师,他可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崔大壮往日里懒散无神,现下不用练功修行,又可下山游玩,这传信一事他自欣然悦从。
可待师父言清原委,他方知其中蹊跷,此一行程分明是假借传信名义途中暗杀吴正师弟。
崔大壮私下和吴正结纳,于其品行也略知一二,心想:吴正秉性正直,分明是一呆头呆脑的傻瓜,这般鲁钝之人怎可能是杀害几位师叔的帮手,其中必然有着什么误会。
眼下师父和师叔仅凭一己之疑便要取吴师弟性命,未免太过草率,且自己心中对此人又颇具好感,能否有什么办法助吴师弟解围呢?
言念及此,崔大壮纠结益甚,不曾想如此轻松愉悦之差事,也会惹得自己如此煎熬不快。
骏马奔作不停,只半日功夫便已行出二十余里,入暮时分,来至一处山村,四人拟村中宿头,秣马养神,待第二日再趱路启程。
翌日复行,半日后,抵达一处镇甸,崔大壮久居清苦,眼见村镇热闹非常,心下奇痒难搔,便以疲累为由,说服几位师弟停马歇息,如此又是盘桓一日,直是到了第二日才得上路。
剑门一去双音门路途遥远,风土人情略有迥异,几位年轻道士鲜有远门,这一路,当真稀奇纳罕,得见山河锦川,形色物博,心中更有道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