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旁同门挥了挥手,无奈道:“放他下来!”
那人听后果断斩开绳索,吴正一声惊呼,重重摔落在地。
一时间五脏六腑欲也翻涌而出,脑袋更是嗡鸣不止。
甫一着地,立时抢前几人将吴正牢牢摁住。
吴正心下大惊,寻思莫不是他们现在就要将自己剥皮削骨吧!
想到这处,吓得手脚冰凉。
大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身躯不住扭动,却全然挣脱不开。
此时,一旁树干之后,忽地传来一道喝响。
道:“聒噪小儿,割下他的舌头!”
这声音内力充沛,虽相隔数丈,却近如咫尺。
吴正听后心中生凛,紧咬口齿,生怕给人割去了舌头。
周遭众人闻声,尽数颔首低眉,唯唯相迎,便连一旁的端木郎也神色谦只,面有敬重。
只见那巨木之后,缓缓行出一手持拐杖的老者,相隔甚远,夜色偏深,吴正也难窥其真容。
端木郎道:“师父,这小子已经给咱们擒住了!”
那老者继续前进,来至吴正跟前尺许处驻身。
道:“抬起头颅,让本仙翁看看你长什么模样!”
吴正心下好奇,也抬头望向了跟前老者。
近处来看,只见此人鹤发苍苍,概及耳顺,鼻如鹰钩,眼如鹞目,手中拐杖如若枯木,然顶部竟如莲蓬模样。
老者双眼睥睨,道:“我当是什么高人大能,原来竟是个年纪轻轻的傻小子。”
“一道绳索便能轻松制伏,如此也能耗费你们两日功夫,这是不是办事不济啊!”
端木郎面色耸然,心想:必然是这小子改了行头,师父才没能瞧出。
急忙道:“师父,这人是剑门弟子,他虽是面相平平,一身修为却着实了得,俨然不可小觑啊!”
那老者手绰拐杖,转身踱出两步,目光锐利,依依环视林中众人。
森然道:“你的意思是说,本仙翁无慧眼识珠之能了!”
端木郎面色大振,忙道:“徒儿并非此意!”
老者凝向端木郎,继续道:“若本仙翁无慧眼识珠之能,你们自然也不是可畀重任之人。”
“若你们不是可畀重任之人,本仙翁便要教规伺候。”
“若以教规伺候,你们定然不有异议吧!”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股栗欲坠。
纷纷拜倒哀求道:“仙翁饶命!仙翁饶命啊!”
一旁,端木郎也面无血色,道:“徒儿并非此意,这小道来时尚有同门相随,更有巫蛊教内中频频掣肘,因此才多浪费了些时日,伏乞师父怨罪!”
周遭众人闻声再是齐声道:“伏乞仙翁怨罪!伏乞仙翁怨罪!”
那老者道:“我若冒然治罪,你们必然不服。”
“你们若是不服,必然心生罅隙。”
“你们若是心生罅隙,毒仙翁便有失教主职司。”
“若有失职司,便会被同行耻笑!”
言毕,忽而转身望向一旁吴正,道:“将他放开!”
那几人先是一怔,而后终将吴正松开。
吴正得以解脱,一时碍于那老者积威,呆立原地而不知所措。
老者面色一鸷,手中拐杖噔地一声砸击在地,惊起淡淡风尘。
道:“火鹤,你去同他放对,让师父开开眼界,他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鸩仙教徒自上而下均以毒株称谓,教主岑默思江湖人称‘毒仙翁’。
‘火鹤’则是大师兄端木郎于鸩仙教中别称,众人碍于大师兄之尊范,自不敢面提此称谓。
端木郎神色慌张,旁睐吴正这处,不免心有忌惮。
再是望了眼跟前师父,更是胆寒不已,一时间迟疑不定。
岑默思面色转冷,道:“如此你就怕了?好没出息的东西!”
岑默思生性乖戾,且素来有一习惯,便是收徒只收一人。
倘若这徒弟有出拂意,便会亲手杀掉,再简拔新徒,是以对自己徒儿出手也是毫不留情!
端木郎往日办事谨小慎微,恭劳亲为,生怕惹得师父不愉悦,现下他见师父言语有怒,心中何其恐慌。
端木郎再是凝向吴正这里,见他左臂负伤,寻思:自己若是抵瑕蹈隙,或许有取胜之可能,可若是自己轻易取胜,师父又是否觉得自己先前言语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