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距离王怜花较近,急忙劝阻。王怜花不依不饶,挥舞佩剑,大声道,“当初我家里贫困,做出无奈之举,即便那样,我怀肉是孝敬老母,比你这压海棠的老狗强太多!”
骆西山冷哼道,“我又不是你袖中之肉,向我狂吠作甚。你真的以为,你对我狂吠,我便怕了你?你手中有剑,难道我便没有?”
两人吵得激烈,眼见就要动手,李七夜暗暗着急。当下上前阻拦。
志妖司官员,饮酒之后,大庭广众之下,相互对骂,有损朝廷威严,今日之事传出去,王怜花,骆西山会受到惩处,在场众人,也都会受到牵连。
其余人,都像没有看到,低头喝酒。
李七夜心里连声长叹,看来这些人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只有自己道行浅薄,刚才出头拦阻,现在倒是自己骑虎难下。
顾景行终于放下酒杯,缓缓开口。“你们两位,既然都想比剑,不然先跟老夫比一下。”他缓缓站起,向中间走去。
与此同时,好几个人出声劝阻,还有人离席站起。
李七夜暗骂无耻,这些人见风使舵的功夫,当真的是登峰造极。
王怜花与骆西山,几乎同时发声,“若不是看顾大人面子,今日与你没完!”分别回到原位坐下,从始至终,没看李七夜一眼。
李七夜大感无趣,只知道文人相轻,却不知道相互鄙夷,能到如此地步。
顾景行举杯笑道,“这么多年,两位还是满腔热血,少年情怀,实在难得。不如大家一起举杯,祝愿两位大人,永远年轻。”
李七夜本以为,王怜花与骆西山两人,绝不会举杯,却没想到,两人闻言,同时举杯,与大家一饮而尽。
李七夜微微摇头,官场微妙,这种聚会,以后还是少参加为妙,在家里安心治公。在这里短短一个多时辰,却好像过了半年时光。
同时对顾景行,非常敬佩,能不动声色,压下骆西山与王怜花两人,在整个志妖司,恐怕只有顾景行一人。
顾景行举起酒杯笑道:“李探花不忍心见同僚相煎,仗义出手,侠肝义胆,值得大家敬他一杯。”李七夜还想推辞,见大家都已经举杯,只能端起酒杯,“这杯酒,还是敬顾大人。”一饮而尽。
顾景行又再次斟满酒杯,“之前志妖司,都只是舞文弄墨的文人,从李探花开始,便文武双全了。”
李七夜低声道,“顾大人谬赞,小可只会舞文弄墨,对于武功,一窍不通。”
顾景行笑道,“你刚才迎难而上,便是真正习武之人,也未必有你这样的胆气,有武功在身,能够挺身而出,值得称赞,没有武功,也能挺身而出,更要称赞!”
骆西山似乎余怒未消,“顾大人此言差矣,如今修炼剑术者,如天上繁星,佩剑之人,更是星罗棋布,便是小老儿,每日剑不离身,也不敢说文武双全。”
骆西山腰间,的确悬着一柄长剑。
大乾王朝,士大夫佩剑,并非武力需要,更多是一种身份象征。他那把剑,只是一把普通铜剑。
顾景行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七夜暗暗生气,这骆西山,真的是丧心病狂,自己帮他解困,不仅丝毫没有感激,反而出言讥笑,言下之意,对他极其轻视。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多管,任凭王怜花与骆西山相斗,岂不是更好。
又想起刚才诸位同僚表情,想必都是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只有自己傻乎乎的站了出来,受累不讨好的事,以后绝不再做。
王怜花却冷笑道,“君子剑,压海棠,京城街头巷尾,早就传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骆西山冷眼斜视,“圣人云,君子坦荡荡,骆某光明磊落,别的不敢专美,这君子二字,当之无愧。”
光明磊落,另有所指,应该还是影射王怜花当年袖中藏肉。
王怜花再次冷笑,声音比刚才大了很多。“叫它君子剑,并非说你是君子,而是说此剑,自从跟了你,从未出鞘,真有谦谦君子之风。”
骆西山大怒,“王怜花,你这般信口雌黄,污人清誉,就算不给顾大人面子,也要让你见识下,君子剑的厉害。”伸手拔剑,用力好久,宝剑在鞘内纹丝不动。
王怜花大声道,“好君子剑!”
众人哄堂大笑,日常里骆西山扭捏作态,众人已经看他不顺眼,只是见他年纪大,一直忍着,今日中午,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自控力减弱,自然真情流露。
骆西山老脸泛红,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