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拿到飞剑阿丑,是让李七夜最高兴的。
沱江城发生叛乱的消息,已经在京城百姓中传的沸沸扬扬,但就如陈慕周所说,老百姓对此,仅仅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沱江城远在西牛贺洲,距离京城太远。
这些老百姓非常清楚,沱江城叛军虽然有无生门的妖兽军团助战,却绝对打不到京城,只要京城平安,老百姓碗里有饭,他们便不会关心前线胜败。
大乾王朝与北方的健驮逻国常年累月作战,又跟京城有什么影响?还不是照样歌舞升平?
文官们的私宅,还在一处处翻新扩建,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妻妾,这才是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骆大人,为了做志妖司尹,仅仅银子,就花了五万两!”一名老汉撇嘴说道,老汉名叫胡亚楼,名字非常文雅,却大字不识,人们更愿意按他的排行,叫他胡三儿。
胡三儿目不识丁,以帮人挑粪为生,虽然说出来不雅,却是绝对的肥缺。官宦富户家里,每天都要将隔夜的恭桶,放在门边,挑粪人便会将污秽集中收走,顺便把恭桶刷洗干净,按照惯例,主家是要给挑粪人钱财的。
而城外的菜农,也喜欢买这些去做肥料,又会给挑粪人钱。
挑粪人做的,才是真正稳赚不赔的生意,而且他们虽然身份低微,却常年游走在王宫贵族门前,若是机缘巧合,还能进到府内,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景致,听到老百姓并不知道的秘闻。
“五万两?做个志妖司尹,是不是太亏了。”人们闻言,缩了缩脖子。
平常人家,辛苦一年,也剩不下几两银子,老百姓日常花销,多是青钱。至于一顿饭几十上百两银子的主顾,大多活在说书先生的嘴里。
“你不做官儿,自然不知道做官的好处!”胡三看一眼说话之人,翻着白眼说道,眼光一瞥之间,发现有个童子,从远处走过,吓得胡三赶紧闭嘴。
“胡三,后来怎么样了,赶紧说下去!”人们催促道。
胡三儿应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紧盯着远方,心里暗想,刚才过去的人,好像李大人家里的清风,希望刚才那些话,没被他听到。
事实上,清风听的非常清楚,一个字都没丢下。
回府之时,李七夜正在埋头撰写斩妖记。
这些日子,斩妖司送来的斩妖录数量增加,甚至有些之前,送到骆西山、顾景行处的斩妖录,都送到了李七夜的案头。
李七夜问起原因,斩妖司校尉欲言又止,苦笑着,吞吞吐吐道,“如今整个志妖司,全都终日忙碌,只有李大人还能安心治公,因此都送达了这里。”
“老爷,那些人,都忙着将来的司尹之位,哪有心情去治公?”清风边帮着整理桌子上,堆积越来越多的公文,边将路上听来的,又对李七夜说了一遍。
“道听途说,不足为信,尤其胡三这等市井之人,为求人瞩目,多做惊人言语,未必就是真的,这种话,以后不要再听,便是听到,也不要告诉我,会脏了我的耳朵。”
李七夜这番话,并非故作清高,而是作为志妖司刀笔吏,必须保持自身心态平和,不受外界言论影响,才能写出真相。
而清风所说,无形之中,会影响李七夜对事情认知。
但五万两银子这个数目,还是让李七夜震惊,作为志妖司同僚,他很清楚骆西山俸禄,两人拿的俸禄,相差不是太大,但他自忖到了骆西山的年纪,也绝拿不出五万两银子。
更何况,骆西山妻妾儿女众多,日常花销,数目非常惊人。以他的俸禄,绝对养不起这么多人,但事实上,骆西山养的很好。
这只能说明,骆西山除了俸禄之外,还有其他来钱门路。他之前并不知道,骆西山如何赚钱,但现在,李七夜隐约猜到,骆西山的银子,从何而来。
顾大人说的不错,骆西山这样的人,的确不能让他做志妖司尹。
送来的斩妖录中,有几份来自跟随镇远将军常威出征的斩妖司校尉,虽然还在南下途中,已经斩杀了前来捣乱行刺的青鹿道人,白马夫人以及黄皮僧等六七个妖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无生门下,妖族化身为人。看来无生门下异类,也是擅长群殴,单独行动,战力平平,可以安心击破。
李七夜详细阅读斩杀记录,心中有了计较,只要自身实力足够强大,就不用考虑对手是人是妖。他突然想起,白子曰所说,当年吕祖曾经一剑开天门,挑战天人的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