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拈着七上八下的干枯胡须,晃着身后尾巴,更浓重的尿骚味,扑面而来。
“鼠老二,你放走这父子,就是跟辛公子做对,也就是跟无生门做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年轻人冷声说道。
“吴九鼎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今晚帮他逃命,有何不可?辛公子所作所为,天怒人怨,无生门收了他做弟子,才真的是惹祸上门。你们黄鼠一族,在陷空山以我鼠族为食,也就罢了,我今日来救恩人,为了成就人间正义,你还敢拦我?”
化身为年轻人的黄鼠狼,仰天狂笑,“岂止拦你,还要杀了你,取了你的内丹,为我所用!”
鼠大王摇头叹息,“你我都是陷空山异族,为何要苦苦相逼?你想要我内丹,我可以给你,只求你放了吴家父子。”
黄鼠狼少年笑得浑身乱抖。“我杀你取丹,是为了提升修为,至于捉吴家父子,是为了给辛公子一个交代,这是两回事。”
吴九鼎搂紧儿子,站在后面,此时终于听明白,救自己的灰色巨鼠,拦路的黄鼠狼,都来自陷空山,只是后者,是无生门弟子。
难怪辛龟可以为所欲为,在背后为他撑腰的,不仅仅有当地官府,甚至还有无生门!
无生门并非官府,但在处理许多事情上,它们的手段比官府狠辣,也更加有效,因为很多无生门弟子,并非人族,而身为大乾的官府,并没有专门订立对付异类的律法。
事实上,不仅仅是大乾,任何一个朝代,有史可寻的律法,都没有针对异类的。
鼠大王挥爪催促吴九鼎,“只要进了湘城地面,你就安全了许多。”吴九鼎来不及多想,抱起儿子,慌不择路,冲向小路。
黄鼠狼尾巴抬起,放出一股黄烟,鼠大王俯身,四爪飞舞,刨起大团泥土,将黄烟隔断,然后四足着地飞起,冲向黄鼠狼少年,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
吴九鼎常年累月劳作,身体健壮,抱了儿子,行走如飞,突然听到后面一声闷响,接着有几片带血的灰色皮毛,落在身上。
正在震惊之时,黄鼠狼少年从后面掠空而来,长尾竖打,把吴九鼎父子打倒在地,接着衣领被黄鼠狼提起,转回陶城地面。
“何处妖孽,敢来湘城作祟!”
湘城巡逻士兵赶到,连连向着黄鼠狼少年射箭,都被它挥动尾巴扫落,又有一箭夹杂着硫磺气息,破空而来,黄鼠狼尾巴横扫,轰隆一声炸开,黄鼠狼尾巴起火。
原来最后这一箭,竟然是用符箓加持过。
它能修成人脸兽身,却不免本能,害怕巨大爆裂之声,放下双爪一松,扔下了孩子,提了吴九鼎儿子,在半空中隐去。
吴九鼎说到这里,泪眼婆娑,猛喝一大口酒,“我被黄鼠狼凌空摄去,交给了辛龟,乱打一通后,关进了大牢,伤口疼痛,倒不算什么,响起离散儿子,简直疼得撕心裂肺,根本不想活下去。”
吴九鼎继续说道,他被关进监狱没有多久,辛浙竟然也被关了进来,而且就与他同一间牢房。说起来,两人算是同案犯,按照大乾律例,是不许同案犯关在同一间牢房里。
但自从辛龟担任捕头之后,入狱的人数激增,陶城监狱,早就人满为患,根本无法做到分牢关押。
吴九鼎非常吃惊,问起辛浙为何被关押,辛浙一声长叹,并不说话,吴九鼎虽然老实,也暗暗猜到,辛浙被关押,也许跟自己有关系。
没用几日,他的猜测,便从狱卒闲谈里得到了证实。
辛浙见吴九鼎满脸羞愧,反而出言安慰,说道自己被关押此处,与吴九鼎关系不大,而是辛龟想要谋夺辛浙家里的瓷窑。
吴九鼎抹去满脸泪水,向李七夜说道,“我虽然憨,却并不傻,辛龟即便觊觎辛公子家瓷窑,若不是因为我,抓住了辛公子的把柄,他又怎会落难?辛公子越是这样说,我心里越是难过。”
李七夜细问日期,正是自己屡次给辛浙写信,却泥牛入海的时候,先前很多疑问,此时豁然开朗,原来那时候,自己的恩人辛浙,已经含冤入狱。
吴九鼎继续说下去。
他没有别的本事,又在监牢之内,唯一能回报辛浙的,就是竭尽所能,照顾好辛浙。
辛浙渐渐对吴九鼎敞开心扉,说了很多事。
吴九鼎也因此得知,辛浙还有个很好的朋友,名叫辛浙,乃是神武年间的探花。如今在京城做官。“小老儿是个粗人,却也能看出来,辛公子对李大人,是真心赞赏,虽然在牢房里,每次说到李大人,辛公子都眼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