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乎大变样的正房,对给他行礼的赖大家的道:“赖嫂子果真是个能人儿,你一来,连这屋里都跟着凉快许多。”
赖大家的恭敬的笑道:“哪里是我的功劳,是姑老爷这里冰管够,才能有些凉气儿。”
林如海惊讶道:“冰?这里用了冰?敏儿不是见不得冰吗?”
赖大家的笑道:“自然是不能直接用的,姑爷请看。”
林如海跟着赖大家的去了贾敏的卧房,只见原本摆放了许多箱笼摆件的卧房里被清出了大半,反而摆上了一个铜器古玩、瓷器花瓶等摆件,而卧房的角落里,则错落的摆了几大桶的冰,正冒着森寒的冷气。
赖大家的解释道:“姑太太受不得冰,奴婢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把那吸热保暖的衣裳摆件等物挪出去,摆上这些可以吸凉气的铜器等物,再在这屋里放上这许多的冰,等屋子跟这些个摆件都凉了下来,也差不多天黑了,再把冰撤出去,等上小半个时辰,等那寒气散去了,正好不冷也不热的时候,姑太太再住进来,岂不是要凉快许多?正好安睡。”
林如海赞叹道:“好精巧的心思,也亏得您老能想出来。”
赖大家的发愁道:“说是精巧,到底抛费了些,这样几大桶冰,够寻常百姓家大半年的家用了吧?况且,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奴婢也说不好姑太太腹中孩子能不能受的住?”
林如海深深看了赖大家的一眼,只把她看的心中缀缀,低头不语。
林如海回到堂屋里细看贾敏的脸色,见她是难得云开雨霁,便握着她的手问道:“今日如何,可用了些什么?”
贾敏笑道:“我母亲让赖嫂子给我带来了京城五味斋的酱菜,爽口的很,我就着它吃了一碗鸡丝粥,倒还受用些。”
林如海高兴的念佛:“阿弥陀佛,能吃下就好,我倒是要去封信,好好谢谢岳母才是,还是她老人家懂这些,咱们虽然不年轻了,到底没经过,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
贾敏笑话他:“这话要是让外头人听见,可不得笑话威风凛凛身经百战的林大人竟还有没经过的事?”
林如海叹道:“未自己生养过子女,不知道为人父母的艰难,不亲自教养过孩子,又怎解其中之味?这些我都未经过,又怎称得上身经百战?”
贾敏讷讷:“是我”
林如海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有感而发罢了。”
贾敏沉默不语,她想提换房子的事,却不知道该怎样提起。她跟赖大家的商量的时候,没觉着有什么,此时面对林如海,她却有些不安了。
多年夫妻,林如海又怎会不知道她所想?林缘已经跟他说了,赖大家的给出的主意,把隔壁刘主簿的宅子买下来,给贾敏安胎。
林如海听了只觉着荒谬,没听说为了安胎,就得赶走隔壁的邻居?他林家又不是欺邻霸市的恶霸豪强,刘家要是不愿意搬走,他林如海还能用强的不成?
那是人家祖宅,可不是些许银子就能买下来的。
赖大家的看不下去夫妻俩的沉默,她走上前来,跪在林如海面前,动情道:“奴婢知道姑老爷为官清廉,万做不出强买强卖的事情,但是,姑老爷连问都不问上一句,安知刘老爷家不会同意呢?”
林如海道:“他家要是不同意呢?”
赖大家的笃定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老爷好好跟他们说,为子孙计,他们家想必会同意的。”姑老爷真是不干脆,这种事,只要大管家出面暗示就能办的妥妥的。大把的银子使出来,大好的前程许出来,还怕那家不同意?要是在他们府里,哪里要这许多的磨蹭!啧,这书香世家,就是爱那些个虚伪的面子,就是苦了她家姑娘了。
林如海道:“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世仆,在侍奉主子上,竟是竭尽全力都不能形容了。”
贾敏脸色一变,她厉声道:“老爷,您这是在训诫奴才,还是在羞辱我呢?!”情绪激荡下,胃里恶心翻涌,头一低,竟把下午刚吃的一点东西都吐了出来。
赖大家的顾不得林如海的讽刺,连忙招呼丫鬟来伺候贾敏。
林如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他叫来林大管事,道:“去隔壁问问刘主簿可是在家?要是方便,我去拜访。”
没过一会,林大管事就来回禀道:“老爷,刘老爷说他晚上没事,只是他们一家正用晚餐呢,原本刘老爷要饭后亲自来拜访的,老奴给按住了,说再等半个来时辰,老爷亲自过去拜访。”
林如海沉吟半晌,道:“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