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机密话我再不能说给旁人听的,”冯紫英笑笑,继续道:“谁让这满京城只有郡马爷您能陛见呢?小的也只能说给您听了。”说罢又要给莫磐打恭作揖。
莫磐止住他,随口道:“陛下身边这么多宫女,我怎么知道哪个是贾元春?”
冯紫英笑道:“您这话谦虚了,我可是听说了,自从陛下修身养性之后,身边只有太监服侍,没有宫女的,如今贾大姑娘进去了,大明宫里定是只有她一个。郡马爷定是见过她了。”
莫磐恍然,那个大胆瞪他的宫女竟然就是贾元春?怪不得不似宫女,原来是臣女。
莫磐仍旧道:“并未见过。”
他跟冯紫英谈话的功夫,春分跟秦二他们已经背着刘公公上了马车,莫磐也不再留,只跟冯紫英道:“改日再请冯侍卫吃酒,某这相告辞了。”
冯紫英在后面垂手恭敬目送莫磐上了马车离开之后,才直起身来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心想:定是见过了,说不得还说上话,打过照面了?
啧啧,这贾家,拜佛拜错庙门了啊。
他招来自己的小厮,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耳语一番,看小厮带着他的话跑远了才去继续当值。
莫磐马车还未走远,正好遇到六部的大人们下衙,莫磐透过车窗瞟了一眼,想了想,就吩咐车夫在路边停车,让他驾着马车先行回府,自己则带着春分和秦二沿着京城直道慢慢向前行进。
莫磐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些从朝房中陆续出来的朝中大人们,不同品级的朝服穿在形色各异的大人身上,阶级层次经纬分明,秋毫不犯。他在观察别人,殊不知别人也在看他,而且,只不到一会的功夫,莫磐的身份就被传开了。
陈世兴正跟大理寺的同僚聊着年底要了结的公务,公事只是借口,其实他是打算趁机邀请这位老大人到酒楼去喝上一杯。
陈世兴去年入京,虽然很快就补了大理寺少卿一职,正四品,算是高升。但他毕竟外放多年,于京中做官的门道和潜规则知之甚少,因此他一逮着机会就跟大理寺里的老官油子们套近乎。这位大理寺的老大人尤其喜欢下衙之后出去喝几杯,陈世兴今日正好跟他商讨公务,就想着下衙后请他喝一杯,亲近一下同僚关系。
正说着呢,冷不丁的,陈世兴就听得到了‘怀宁郡主’,‘叫莫磐的’‘玻璃就是他做出来的’等话语,他收住请客的话头,抬头四顾同时耳听八方,只一个逡巡,视线就定在了莫磐挺拔朝气的背影上。
陈世兴笑着对同僚道:“原来如此,兴受益匪浅,改日定要好好谢谢前辈,这就告辞了,前辈回见。”说罢,也不管同僚的欲言又止,紧追着莫磐去了。
陈世兴追上莫磐,在他身后喊道:“磐儿。”
莫磐听闻转身,面露惊喜道:“陈大人,好巧!”
陈世兴笑道:“是很巧,你这是,刚进宫了?”此时,莫磐身上还穿着他进宫的那套服饰呢。
莫磐笑道:“是啊,刚从宫中出来。陈大人这是散衙了?”
陈世兴道:“是,刚散衙。说起来,我前儿个还朝公主府上递了帖子,也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莫磐忙道:“收到了。我昨儿看了帖子,很想亲自到府上拜访,奈何我如今身不由己,又怕冒然上门拜访,辱了贵府清誉,倒是我的不是了。”陈世兴是正经的文官,莫磐算是勋贵那一拨的,他到陈世兴府上拜访,他自己倒是没事,说不得陈世兴的同僚好友们就要对他侧目而视了。
陈世兴想笑,又憋住了,他轻咳一声,对莫磐道:“磐儿,你这个样子说话我还怪不习惯的,还清誉呢,你在乎这个?”莫磐要是在乎这些个,他也就不会跟林如海那样僵持跟疏远了。
莫磐也笑道:“还是陈大人了解我。我想着咱们无论是从苏州还是从扬州算,都算是同乡,陈大人又与我有半师之谊,这关系总是撇不开的,因此就打算今日带着礼物亲自去府上拜访,谁知今日一早要进宫,我就着人将厚礼先送去府上了,想等从宫里出来之后再到府上去,想来陈夫人定不会怪我不够郑重的。”
陈世兴道:“她怎么会怪你,你跟郡主成亲的时候,她没能赶上,心里还有愧呢。她总跟我说,当时她已经答应了莫夫人跟苏夫人定要去帮忙的,谁曾想竟直接跟我回了京,错过了呢?”
莫磐笑道:“这哪里能怪得了夫人?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能在去年成婚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陈大人要多宽慰夫人才是。”去年林如海被刺杀的事震动朝野,大家的目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