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旁看着呢,他的脸色很是古怪,很不喜欢的样子,有一次还纠正旁人,道:我不过是为朝廷为百姓做了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就能被传的叫什么财神爷,可叫那些为民请命的忠臣能吏们怎么看呢?以后还是不要再叫了吧。所以,我猜,莫郡马应该是很不喜欢这个称号的,总之,你以后见了他,不要这样叫就行了。”
柳湘莲不屑道:“朝廷有几个忠臣能吏呢?那些个官吏,且都忙着党同伐异呢,有几个是真的为百姓着想的?莫郡马这样说,实在是太谦和了。”
冯紫英道:“这正是他的可贵之处呢,要不怎么有这样多的人喜欢他呢?我跟你说,就连那些个绿衣大盗见了他,都不肯动他分毫呢,忠顺亲王更是喜欢他,他的兄弟莫松在陛下面前尤其得脸,所以我才说,你若是入了莫松的眼,忠顺亲王就是看在他们兄弟俩的面子上,也不会动你的,你岂不就是高枕无忧了?”
柳湘莲则是发愁道:“我这样的,能入得人家的眼吗?”
冯紫英则是奇怪了:“你这样的,竟能有不自信的时候?”
柳湘莲白他一眼:“跟那些个癞皮狗似的人,我自然是自信的不得了,但跟这样正经走正道的人物交往,我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冯紫英劝慰道:“这你却是不用担心的,你功夫好,你去跟莫松比上一比,不论输赢,你总能入得他的眼的,只要他愿意跟你交往不就行了?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没道理他就高我等一头了?”
柳湘莲想了想,最终道:“还要请哥哥为兄弟引见一二才是。”
冯紫英大喜:“这个好说,只要你愿意,后日禁军演武场见如何?”
柳湘莲笑道:“可。”
江湖事江湖了,既然朝廷明察暗访寻不到那群蒙面绿衣人,忠顺亲王干脆就召集了一批江湖人,明着悬赏绿衣大盗,暗地里,则是放出消息,一个绿衣人的脑袋值一百两,若是活的,就再加一百两。
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尤其是江湖人,给这些抓捕绿衣大盗的人安了个赏金巡捕的名头,好给自己脸上贴金。
竟然让一个亲王派了赏金,可见这批绿衣大盗的重要性和能耐,无论是为了赏金,还是为了江湖面子,凡是听到风声的,就没有不敢兴趣的,因此,朝堂上为了选拔禁军的事热闹,江湖上,为着悬赏绿衣人的事,也是热闹非凡。
莫松果然对柳湘莲很感兴趣。
莫松虽然有一身好功夫,但他是混朝堂的,他这身功夫不大用的上,平日里只是例行练着强身健体而已。这几天,他奉了庆和帝的命令,去三大营里帮着选拔新的禁军,可是没少动手,但禁军里的拼杀都是粗笨的拳脚功夫,连着内家外家一起练的少之又少,没几天,莫松就失了兴致,索然无味起来。
可巧冯紫英给他引见了柳湘莲。
柳湘莲一瞧就是个文弱的公子哥儿,听说他能在戏台子上扮演小旦角色,可见他身体的柔韧性是不缺的,他既能被冯紫英引荐给他,可见,他本身的武功也是不弱的。
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功夫,只一个照面,莫松就断定柳湘莲定是个练内家的。
等交上手之后,莫松就肯定柳湘莲的内家功夫不浅,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功夫,以后也是大有可为。
等他们酣畅淋漓的打过一场之后,莫松赢了半招,他笑道:“侥幸,侥幸,这个可不算我赢了。”
柳湘莲也笑道:“赢了就是赢了,还有算不算的?我可没放水,你莫要如此,难道我是个输不起的吗?”
莫松就道:“非是我谦虚,我瞧着你手上的刀用的不大顺手,你应该是惯用轻鸿剑的吧?若是你用自己趁手的兵器,我可未必能胜你,所以我才说‘不算我赢了’。”
冯紫英笑道:“疏清好眼力,我这兄弟,的确是擅长使用宝剑的,只不过他在戏台子上也耍过刀,使刀的功夫,并不比使剑的功夫差呢。”
柳湘莲忙道:“都是些戏耍功夫,比不得将军仔细练过的。”莫松虽然没有任武职,但他功夫好,别人就尊称他一声小将军。
柳湘莲暗中瞪了一眼冯紫英:我戏台子上耍大刀的,反倒能跟皇帝陛下都赞赏有加的使刀高手差点打个平手,你说这话,是埋汰我呢还是埋汰人家呢?
冯紫英则是回了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我这可是在跟兄弟你过名路呢,咱们先说好了你的根底——是个喜欢上戏台子唱戏的——人家也好决定到底要不要跟你结交,否则,不就成了欺骗人家感情了?等人家知道之后,又不想跟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