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些不自在,她强笑道:“侄儿媳妇怎的一大早的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宋晚照皮笑肉不笑道:“不早了,都能出来逮男人了,哪里早了?三姨你说呢?”
尤三姐脸上过不去,乍红乍白的。
她虽然泼辣,但柳湘莲是她心里喜欢了六年的人,遇到他的事,她就不敢说话了。
宋晚照见她臊的说不出来话,仍旧不放过她,冷笑道:“看来,我把三姨隔出来,倒是冷清了三姨,不如,让三姨住进那边园子里如何?”
去年贾敬办丧事的时候,宋晚照一个没看住,就让贾珍和贾蔷叔侄两个对尤二姐得了手,她心下愧疚,就把尤三姐就护的紧紧的,谁知道,自从柳湘莲一出现,这个尤三姐就好似见了香蜜的苍蝇,总是见缝插针的来这边堵柳湘莲,让宋晚照大为恼火。
时间一长,次数一多,宋晚照连带着对尤二姐的愧疚之情都少了许多,心下觉着这尤氏姐妹,或许是天生的不安于室,她们生在正常人家真是可惜了,合该进入勾栏青院才是。
锦香院的云儿都不如她们会勾男人!
宋晚照逼近了尤三姐,冷道:“你不要脸,我跟婆婆还要脸呢,你要是再来骚扰柳大爷,你信不信我背地里办了你?”
尤三姐不妨她说出这样的狠话来,白了脸色道:“你敢!你不敢,我娘跟大姐不会答应的。”
宋晚照站开几步,不屑道:“姥姥跟婆婆都还得靠我孝顺呢,如今我兄长得陛下青眼,你说,就是我当着她们的面办了你,她们能拿我怎么样呢?别说是她们了,就是老爷,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哼,我可不是秦可卿,任着”他们糟践!
宋晚照说话声音小,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因此,尤三姐并没听见她后来说了什么,但只前面那几句,就够她害怕的了。
尤三姐虽然泼辣,但她聪明,她不止聪明,还很知道一些好歹。她在面对尤氏的时候,都没觉着自己少了什么,但面对宋晚照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少了什么了。
她少了好人家女孩儿的端庄和矜持。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差别,是出身带来的附加,是她这辈子都学不来的气质。
良与贱,你要她如何跨越呢?
宋晚照这样的就是良人,你看她不仅生的一副端庄文秀模样,行事也是很有大家风范,那是家传下来的渊源。而她,而她
若是让柳湘莲来选,肯定会选宋晚照这样的,而不是她这样的,这就是最大的不同了。
总之,尤三姐在宋晚照这里,天然的低了一头。
她不敢得罪宋晚照。
宋晚照放完狠话之后,就让人带她回自己院子里呆着,没有她的允许,不许她再出来,然后就不再理她,自己离开了。
柳湘莲不是在说敷衍话。
自从甄士隐带着妻女,一家子住在他的隔壁之后,他慢慢的就跟甄士隐熟悉了起来。
甄士隐并不满意老友说的小儿子的婚事,便婉拒了老友,把心思都放在了柳湘莲身上。
这个时候,甄士隐只是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想法,他连自己老妻都没说,更何况是柳湘莲了。
甄士隐打算先观察观察柳湘莲是不是个可靠的人,值不值得托付闺女。
考察了小一年,甄士隐还算满意,除了家中人口少这一项。
但对甄士隐来说,家中人口少,反倒是个优点了。
此时,他跟薛蟠的想法居然重合了:看着是在嫁女儿,但女儿嫁了之后,他们老两口可以跟着女儿女婿一起生活,这跟入赘有什么区别?
而且,柳湘莲虽然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的,但他在京中可是有一处颇大的三进房产,还有两个生钱的铺子,也算是小有基业了。
嘿,带着产业入赘,甄士隐想想,心里就有些发乐。
柳湘莲也挺喜欢甄士隐的,他长这么大,就没跟正经长辈相处过,跟甄士隐相处过之后,心想,若是父亲还在的话,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于是,在一次赏月饮酒的时候,甄士隐似是玩笑一般说出了要嫁女儿的话。
柳湘莲闻弦歌知雅意,立即跟甄士隐提亲,又给远在陕西那边的姑母去信,送了路费和赠仪,请她老人家来京替他操持亲事。
甄士隐对柳湘莲的识趣很满意。
在听柳湘莲说起要拆了墙,将两家变作一家的时候,封氏也很满意。
封氏又找了个日子,让柳湘莲和甄英莲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