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接受我,嗯?”尾调上扬,像是询问,可梁思谌的手突然卡在她的下颌,却是一副要吻她的样子。
他并不是那种人,可为了逼迫她快些做出决定,却好像什么都做得出来。
云舒只是害怕,想逃走。
可她父母双亡,寄居在梁家已经十几年,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没有地方可以逃。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那次之后,他给了她小半年时间考虑,她还是没有答案。
因而云舒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谁更过分一点。
云舒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上次那个吻,已经忘记是什么样的了,只记得自己的慌乱、震惊和无措。
那天正好是她十八岁生日前一天,他来学校看她,那时候她神经衰弱,无法适应宿舍的生活,于是在琢磨搬出去住,一些环境不好的地方,隔音也很差,她害怕住过去还不如在宿舍,可是环境稍微好一点,她又怕自己负担不起。
梁思谌仿佛未卜先知,知道她会有怎么样的考量和顾虑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买了一套附近的公寓,钥匙递给她的时候,她都觉得烫手,反复推回去,倔强地说:“我不要,我……住在宿舍也行。”
梁思谌一把拎住她的后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塞进车里,带着她去看公寓。
公寓小小的,装修得很明净,其实已经照顾她的自尊了,如果是他自己住,这里估计还不如他的卧室大。
“房子写的我的名字,借给你住,次卧给我留着,我不喜欢住酒店,以后来看你,我住这里,不要带别人回家。”
他兀自交代着,命令的语气。
或许是为了让她好接受一点。
云舒没有再推辞,说了句:“谢谢哥。”
他回头,看她一眼,玻璃镜片下的眼神晦涩不明:“叫我哥就得听我的,不想听,下次叫我名字。”
她下意识呢喃了句:“哥……”
说完才意识到,好像在回应他:我听你的。
她咬了下嘴唇,有些懊恼,可也没有什么好辩驳的,对她来说,他确实是她的哥哥,她也愿意听他的话,只是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那时她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但也只能在心里期盼自己能够努力学习好好工作,将来报答一二。
那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配餐的酒是低度数的利口酒,但是口味甜甜的,她当饮料喝,梁思谌也没料到她酒量那么差,也就没制止她。
他本来要留着第二天给她过完生日再走,但突然有急事,凌晨要赶回去,他便定了蛋糕,送去公寓了,要提前给她过。
两个人回公寓的时候,云舒已经有些迷糊了,她喝醉了倒是显得活泼许多,回程在路上,两个人坐在车后座,她挨着梁思谌,跟他讲自己学校里的趣事,讲自己去实验楼搬大体老师,正好碰到电梯故障,几个人困在电梯,吓得魂飞魄散。
一直到公寓,上电梯,依旧喋喋不休。
她那天其实很高兴,她一直很想他,很想梁叔叔和周阿姨,甚至也想都不怎么跟自己说话的悯悯姐,可是她性格内敛,不善表达,思念也只能默默闷着,所以他来看她,她真的好高兴。
说到开心的时候,她抓着梁思谌的胳膊,试图跟他形容当时的场景到底有多么可怕。
梁思谌偏头看她,目光专注,镜片后的眼神深邃而意味不明。
那时的她根本没发现什么。
一直到回家,她的情绪还是高涨,他就靠在门口的柜架上听她说话,她说了几句,似乎终于才清醒了点,又恢复拘谨的样子,微微挪后身子,像是随时要逃,梁思谌拉了她一下,扯到身边站着:“怎么不说了?”
云舒惊骇,瞳孔都有些发颤。
她终于觉察到气氛不太对了,慌慌张张拉着他去拆蛋糕。
“你每天到底在怕我些什么?你对别人都不这样,我是很讨人厌?”梁思谌压着些怒意,那张绅士的表皮,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不是……”她忙摇头。
他怎么会讨人厌。
有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
云舒给蛋糕插蜡烛,仿佛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似的,岔开话题说:“哥,你帮我一起吹蜡烛吧!”
他压下脾气,耐心等她许了愿,吹了蜡烛,然后扣住她手腕。
云舒在他开口之前惶惶然起了身:“我看卧室日用品有缺,我下楼去买,哥你……你要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