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她在那绝望的痉挛里,终于发出微弱的一声:“我不许。”
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放在主体的位置,不是“你不要”,是“我不许”。
他有些无措,倾身把她禁锢进怀里:“我等你这句话,等得都要枯萎了。听你说一句心里话,怎么就这么难……”
他不停揉她的肩膀,企图让她放松:“别生气了,什么都没有,她猜到你是我女朋友,我临走的时候非拉着我喷我身上的。我错了,我不该也抱着赌气的心态故意没告诉你,还盼着你能来质问我。我永远是你的,只是你的。”
云舒迷茫地睁着眼,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可却丝毫都提不起劲来生气,只是觉得好像虚脱般无力。
她把脸埋在他颈侧,好久才抽泣一下:“我恨死你了。”
她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她回忆起自己刚刚的样子都觉得陌生和不可理喻。
梁思谌点头,半晌又说:“听起来像表白,比‘我爱你’还带劲,我爱听,接着骂。”
chapter 25
云舒的情绪慢慢缓和了。
好像是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风暴平静下来,只想睡觉。
“你陪我睡一会儿吧。”她轻声问,带着几分请求的意味。
“能不能……先别走。”
梁思谌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出她的不安,于是逗她:“这不太合适吧?”
“不行就算了。”她并不强求,知道他很忙。
真让人不爽,梁思谌一把把她抱起来,抱回了卧室,顺势躺在床上,拉她过去,亲吻她额头,低声说:“眼睛都肿了,睡吧,睡醒再算账。”
云舒这次自觉地在他怀里寻个位置,脸颊贴在他胸口,双臂环绕他的腰。
她轻声说:“哥……我有点怕。”
“怕什么?”
“大概是怕你不等我了。”
“我就在这儿,一直在这儿。反而是你,一直在推我走。让我觉得我固执地守在这儿,很可笑。”
“不……”云舒有些急切地说,“没有。我……”她想说的话很多,想要辩解,想要说我不是,可她就是,犹豫不决的是她,瞻前顾后的是她,一边期望两个人回到最初,一边又因为他可能消失而痛苦的还是她。
“对不起。”她吸了下鼻子,“我好像不会爱人。”
“跟我不用说对不起。你可以做一切事,可以伤害我,可以让我很难过,但不要一直伤害,也不要让我难过太久,这样就很好。”
“我不值得。”她哽咽,“我什么都没有。”
孑然一身,身上有的一切,都是梁家赋予的。
她到现在才敢承认,她不是不想,她只是不敢,于是自私卑鄙地希望他能一直攥紧她,可他攥得太紧,她又害怕自己不值得他这样用力。
梁思谌思忖片刻,却是说:“你爸妈去世后的第一个生日,离你母亲的祭日很近,我们没敢给你办,只是简单吃了顿饭,第二个生日的时候,我妈希望你能在家里感到温暖,所以举办了一场很盛大的宴会,那时为了向亲戚和朋友宣告你是家里的一份子,邀请了很多人,那天生日宴的盛大程度让你很害怕,你躲在楼上,迟迟不敢下楼,是我牵你手下去的。”
云舒陷入回忆,情绪变得很静,她轻“嗯”了一声,“我那时觉得,你对我来说,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这个他倒是第一次知道,忍不住笑了下,“我的荣幸。”
片刻后,才又继续,“那天你收到的礼物大概可以塞满一个卧室,但是梁思悯随手给你的娃娃,你却珍藏到现在。那甚至不是一个礼物,学校的义卖集市,她用一块钱买的同学卖不出手的手缝娃娃,针线歪歪扭扭,并不是特别好看。你却很喜欢,爱不释手,我起初以为你只是给梁思悯面子,后来发现,你好像真的很喜欢,于是问你,它到底哪里好,因为我给你买过很多礼物,每一个都昂贵、精致,但从没见你这么喜欢过。你那时迷茫地看着我,说就是很喜欢。”
云舒记得,“就是很喜欢,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我很喜欢。”
梁思谌这时才回答她刚刚的问题:“是的云舒,这世界上是存在无缘无故的爱的,就像我爱你,不管你是谁,有多少光环或者晦暗的过去,你就是你,你的存在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奖赏,你从来不是一无所有。”
云舒听到这里才听懂他绕了一大圈想表达什么,顿时眼睛有些酸涩,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