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角嘴角轻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自己给自己添满酒水
上官浅想起之前宫晴雪和她说的话,再次确认道:“角公子不喜欢热闹吧!”
宫尚角说:“确实不喜欢!”
上官浅轻抿嘴角:“那我也不喜欢了!”
宫尚角将倒好的酒水递给她说:“喜欢,还可以改变的吗?”
上官浅柔声道:“当然,喜欢都是后天的,没有谁生来就喜欢谁!”
宫尚角却说:“但仇恨是先天的,有些人,生下来就带着恨!”
上官浅若有所思,看着河里的漂浮的花灯,还有落叶,自己就好像它们,却好似又不如它们
花灯终会熄灭,但它会带着人的希望,飘向远方,落叶随水飘零,终会腐败,但也会成为土壤的养分,孕育出新的生命
可她前途一片暗淡,好似看不到任何光亮,也许从一开始,她的一生,早就定下了结局,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作为无锋的刺客,进入宫门的棋子,若是有一日暴露,她也会像前些人一样,被宫远徵折磨,亦或是眼前人念及一些情分,给她一个痛快
她说:“是啊!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却有无缘无故的恨,两个可能没有见过面的人,却是生死世仇!”
两人对视一眼,宫尚角告诉她:“宫门的宿敌很多!”
上官浅身子前倾却说:“角公子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宫尚角嘴角轻挑,端起面前的酒,轻抿一口:“你很会说话!”
上官浅又说:“不是吗!”
宫尚角看着她,沉声道:“你刚才说,角公子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而并非是宫门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上官浅喝了一口酒问:“有区别吗?”
宫尚角轻笑:“没区别!”
上官浅拿起碗,舀起一勺药粥说:“我今日去徵宫拿了些药,用老家的方法熬了一些膳粥,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老是觉得心火燥热!”
宫尚角看着她,撇头带着笑,好似能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心里产生怪异的想法,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但在上官浅转头看他的瞬间又消失不见,他想了想说:“山谷里瘴气重,阴冷潮湿,你们总烤炭火,气血浮躁!”
上官浅笑着说:“特意加了红枣,糯米,还有桂圆干,想着那有八宝粥的吉祥意味!小雪不在,我给她留了点当作明日的早膳,这些是给角公子的,要尝一点嘛,我熬了一下午呢!”
说着她将盛好的药膳递到他面前,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宫尚角看着她的手,迟迟不接过还说:“你的手很稳!”
上官浅解释道:“家里世代行医,爹爹从小就训练我,拿称称药,说手一定要稳,药材重量,差之分毫,可能就是别人的生死性命!”
宫晴雪一路飞奔,但还是没有宫远徵快,被他跑在了前面,脚步快且重,地上水洼里的水,飞溅出路面
角宫和徵宫之间距离并算不远,但也不算近,平日里经常走得路,此时却感觉怎么也走不完,就好似角宫突然一下变得好远,远到好似在天边
两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现场
到的时候,宫尚角已经接过药膳,差一点就要喝下去时,宫远徵也顾不得其他,拿出暗器打在宫尚角手上的碗碟上
只要打碎他手里的碗,他就喝不了,之后再和哥哥做解释就好,他会理解他们的
可宫远徵还是低估了宫尚角的反应能力,他在江湖行走多年,也是屡次三番遭人刺杀,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
稍有动静,就会习惯性的直接反击过去,而不是像他人一样,要先看一眼,再反击,若是等到那时,他早就死在了宫门之外
也是这一反应,在碗碟被打碎的瞬间,碗里的药膳都还未来得及落下时,宫尚角就极快的在空中抓住一个碎片,当作暗器向另一头攻去
上官浅也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向另一边惊慌看去
不到一个眨眼的瞬间,宫晴雪刚赶到,就看见宫远徵倒在了她的面前,就像当初的泠夫人和宫朗角一样
他重重撞向地面,头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明明是那样好听,此时却又变得那样凄凉,宽大的抹额也被摔落
宫晴雪上前将其护在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夺目而出,重重的砸在他的脸上
他即使喉间被血液呛住,还是艰难的哽咽着去安抚她:“别……别哭!”